聽了馬擴的解釋,童貫才意識到,李存的統治根本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不穩定。
這讓童貫的心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康健接到童貫一行後,安排了一艘座船,送童貫一行南下。
這一路之上,童貫仔細觀察他看到的每一個人,發現他們大多數都很積極陽光。
這讓童貫意識到,鎮江那裡並不是個例,而是李存統治的區域內,民眾大多都過上了穩定幸福的生活。
確認了此事,不禁讓之前信心滿滿的童貫,開始有些信心不足了。
等童貫一行來到杭州,並沒有見到李存親自出來相迎。
——迎出來的是張世、陳箍桶以及鴻臚寺卿賀適。….
得知這幾個人的身份了之後,童貫也還算滿意,明白李存並沒有輕視他,而且也是有一定的和談誠意的。
讓童貫比較意外的是,張世等人並沒有將童貫一行往杭州城中的驛館引,而是直接往主城區引。
這明顯不符合接待外賓的規矩。
要說張世和陳箍桶不懂這些,童貫相信,可賀適乃是名門大儒,怎麼可能也不懂這個規矩?
童貫並沒有隱藏他自己的不解。
童貫直言不諱的說:「這似乎不是去驛館之路?」
賀適一聽,不禁苦笑:「我家大都督將驛館給其妾陳氏做安濟坊也,我鴻臚寺現今隻得於禮曹內辦公,現帶童宣撫及諸位前去城中大宅暫住,明日大都督便會與童宣撫相見。」
童貫詫異道:「你家也在置安濟坊?」
張世笑道:「不隻安濟坊,居養院我家也在置,今杭州、睦洲、衢州皆有。」
童貫暗道:「安濟坊、居養院皆收攬民心惠政,其誌不小也。」
童貫一行在賀適給他們安排的大宅住下不久,張世、陳箍桶和賀適便離開了。
次日早上,田貌來請童貫一行前去見李存。
讓童貫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李存竟然在家裡接見他。
童貫見到李存時,李存正一隻手抱著一個最多兩三個月大的嬰孩、一隻手跟幾個少婦在那裡下棋。
見童貫來了,李存將李標交給方百花,同時將棋子放下,說道:「客人來了,回頭再玩罷。」
言畢,李存起身看向童貫。
童貫體貌魁梧,穿戴講究,腮下生有胡須,皮骨堅硬如鐵,不像宦官,而像武將。
李存很好奇,宦官怎麼會長胡子:「難道是假的?」
在李存打量童貫的同時,童貫也在打量著李存
。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童貫真是不敢相信,他就是被這樣的一個孩子打敗的。
對。
就是孩子。
在六十七歲的童貫眼中,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李存,實在太年輕了,就像孩子一般。
但童貫清楚,絕不能真把李存當孩子,因為這個孩子,不僅大敗了他,還掌握著大宋的命脈。
李存笑道:「我與童宣撫對陣半年有餘,卻是第一次見麵,幸會幸會。」
童貫也笑道:「兩家之事亟待解決,童貫不請自來,見諒見諒。」
李存和童貫見麵的氣氛十分融洽,賓主寒暄。
不久,童貫主動說道:「李大都督,你我手談一局,如何?」
李存笑道:「宣撫有此雅興,我如何能壞了宣撫興致?」
童貫聽言,就自來熟的坐下,然後反客為主的抓起棋子,說道:「大都督,猜子吧。」
李存沒跟童貫一般見識,直接猜子。
結果,李存執白先行。
李存拿起一枚白色棋子啪的放上棋盤。
見李存似乎沒有在下棋時說話的意思,童貫便拿起黑子隨了一子。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兩人大概下了十幾手。
這時,童貫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大都督這棋是跟誰學的?」
「自學。」李存道。
見李存似乎不想多說,童貫也不好再問。
兩人默默地繼續對弈。
越下,童貫想得越久,一頭皺紋也皺得越深。
慢慢的,白子聲勢越來越大,黑子則漸漸的被殺得七零八落。
大半個時辰後,童貫投子認輸:「大都督棋藝高超,隻是為求勝未免有些……不擇手段。」
「勝了就好,手段重要嗎?」李存笑道。
童貫一怔,隨即搖搖頭:「不重要。」
一盤棋,讓童貫對李存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好對付啊。」
李存問:「再下一盤?」
童貫搖搖頭:「我不是大都督對手,你我還是言歸正傳罷。」
李存點點頭,然後直截了當的說:「那說出你家準備的議和條件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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