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的他手在抖。
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丫頭長大了，長的跟師姐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她小他一輩，可能都跟師姐似的，反過來打他。
他……
“師叔！”
喬雁無視震驚後麵色發白的宛玲瓏，也努力不看師叔現在的麵色，“我家成姝很好很好，她不需要您了。”
“……”
顧文成的雙唇抖動，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道：“是她讓你說的？”
“是我自己想說的。”
喬雁道：“我早就想說了。”她終於直視自己的師叔，“師叔，當初我勸過您的。您在最有機會的時候，自己放棄，又憑什麼在她不需要您的時候，跳出來管她的事？”
“當初不管她，是因為……”
“不管有什麼理由，傷害都已經造成了。”
喬雁打斷他的話，“成姝雖然從來沒有說過，可是正因為不說，傷害……才更大。”
她不想師叔再傷害師妹了。
如今的秘界真的百廢待興，真要讓師叔去見師妹，有形無形之中，師妹可能都會違心的去做一些事。
但是，她覺得師妹已經做得夠多了。
百年時間，看著很長，可是對如今的他們來說，真的很短。
師妹需要時間，需要修煉。
當初她能踩著點衝進化神，努把力，也許也能踩著點再在百年禁製消失後，衝進天仙呢？
喬雁不想大公無私的師叔，再去浪費師妹的時間，再去傷她的心。
這種時候，傷心……，也會耽誤時間，影響修煉的。
“師叔，天休山，您就不要回了吧！”
“……你以為你這樣是保護成姝？”
顧文成沉默了一瞬，道：“她是我女兒，我與她的心結未解，你以為，她的修煉還能一路順暢？你以為師叔我的修煉，也會一路順暢？”
喬雁：“……”
她的心不由一跳，忍不住操心師叔的修煉問題。
如果師叔在師妹這裡也有心結，那……
“有些事，終要麵對的。”
顧文成歎了一口氣，“你要知道，她是我的親女兒，從小，我捧在手心裡疼的親女兒。”
他不想永遠的把她捧在手心裡嗎？
顧文成臉現悲哀，“這個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
當年離開，是不想傷害，是怕月詭盯上她。
後來不認，是不想傷害，是怕有一天死了，再讓她傷心一場。
如果有錯，唯一錯的是把她托付給尹正海那個偽君子。
“走吧！”
顧文成衝到了前麵，“你要不放心，我們一起見。”
喬雁：“……”
她倔強的不想跟在師叔的後麵走。
宛玲瓏飛到她麵前，默默的把遁光延伸過去，接上她一起走。
“師叔他……”
“你閉嘴！”
喬雁現在不想聽宛玲瓏說話。
當初她和師父領了宗門任務不在家，宛玲瓏身為掌門弟子，但凡有一點看顧……
“找個時間，我們切磋一下吧！”
宛玲瓏：“……”
這是打不著師叔，要把她打一頓嗎？
她一下子苦了臉。
……
天休山坊市，小仙廚可憐巴巴的縮著，每天看師父搶他的活，還乾得不咋的，可是某人就是昧著良心，非說人家做得好吃。
呼~
好氣，好急啊！
他才剛嘗點甜頭，他的廚房這麼漂亮，功能那麼全，卻隻能見不能摸。
嗚嗚~
師父是來克他的吧？
這天下所有當師父的，都是來克他的。
曾經，他老老實實的給他們當坊市，好不容易交個朋友，可是最後……
想到臨死之前，過來給他解禁的女孩兒，小仙廚身形一閃，終於離開了廚房。
顧成姝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眉頭忍不住蹙了蹙。
“怎麼？今天的雞絲粥不好吃？”
“沒有！”顧成姝忙搖頭，“今天的雞絲粥濃香軟糯，湯頭好，雞絲好，靈米也好，熬的火侯也足，我是在想另一個問題。”
她糾結好些天了。
師父對她沒得說。
掏心掏肺，隻怕她受委屈，吃虧。
那天在肖盟主那裡，肖盟主有好幾次都偷看師父了，師父當時的眼睛還有些紅，像護崽的母獸，好像肖盟主敢說個‘不’字，她要衝上去跟他打架了。
“什麼問題？”
鳳瀾嚴肅起來，“說來聽聽，師父也許能幫你呢。”
“師父！您覺得我家團團怎麼樣？”
“喵~”
她？
團團也在自己的小碗裡，抬起腦袋。
鳳瀾師父熬的粥雖然沒有成姝做的好吃，但是吧，她知道，成姝更喜歡師父做的飯。
成姝喜歡，她就喜歡。
一個人在雷澤流浪的那些年，讓團團明白了，‘心’的快樂不是極致盛宴，也不是錢多錢少，就能擁有的。
很多時候，它在一杯水，一句問候，一個擁抱裡。
“團團？當然好。”
鳳瀾朝團團露了個大大的笑臉，“有她陪著你，我都放心許多。”
不開心的時候，抱抱團團，揉揉團團，不開心會少一半。
開心的時候，抱抱揉揉，開心加倍。
更何況，團團還是雷精靈，危險的時候會救徒弟的命，平常也能幫她布陣塞靈石，甚至看守大陣，當她最好的輔助夥伴。
鳳瀾太慶幸，這世上能有一個團團能陪著徒弟了。
“團團，成姝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我來教訓她。”
“喵~”
真要信了，她就是傻子。
看看這些天，師父把成姝寵成了什麼樣？
就差要把她養廢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哼哼~
還賣假慘。
真有那麼慘嗎？
團團瞟了一眼顧成姝，低頭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