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感情哪怕克製,也是毫不掩飾的。
吃過晚飯後,沈月瑤便和蘇雪衣坐馬車回去了。
董文仁他們都是衣服依依不舍的樣子。
待馬車消失在巷子口後,康浩誌道:“董兄,今日我們可是沾了你的光,不光吃的好,今天一天學的知識都趕上我們之前好幾個月學的內容了。”
“對,蘇兄的學問真的很高,比夫子都高很多,每一次指點都讓我們受益匪淺。”
“不懂得地方,蘇兄一指點,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們說這番話,倒也不是虛話,而是真的。
真的有這種感覺。
他們現在還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想著要挑燈夜讀。
當然之前他們都舍不得用油燈和蠟燭。
但這次蘇兄和蘇夫人給他們拿了很多蠟燭,足夠他們用的了。
董文仁道:“既然吃飽了飯,大家可以拿出精神來好好學習,我們多看看書多鞏固一些。”
“表嫂包了很多餃子,還給我們留了方便麵,做法大家也都知曉,明天我們也有東西吃,不必擔心彆的。”
是啊,他們暫時不用想吃的了。
蘇夫人給他們帶了很多食材,有的都是素食的。
還有那個粉絲,說是用熱水燙一燙,放點鹽放點菜都可以吃。
還有辣椒肉醬,都可以就著飯吃。
三個人說著話,趕忙回屋去學習去了。
沈月瑤和蘇雪衣回到家的時候,綠鬆負責看守門,看到主子回來了,趕忙將門打開。
待沈月瑤和蘇雪衣進門後,再將門關好。
……
進了屋子後,沈月瑤確定周圍沒人,這才悄聲跟蘇雪衣道:“上午我本來去集市上買菜,但恰巧碰到了一個人,她是安平公主的女兒白時音。”
聽到白時音三個字,蘇雪衣神色一動,“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雪衣根本不關心任何人,他擔心的就是沈月瑤。
沈月瑤搖頭道:“當時街道上都是巡邏的侍衛,是抓白時音的,你可能想不到,是安平公主安排的人。”
蘇雪衣沉思道:“若非你提起,我倒是很難想到這樣一個人,實在是她毫無存在感,而且安平公主很不在意這個女兒。”
“正常來說,安平公主有地位,她會給自己女兒申請一個縣主的稱號,不過安平公主不但沒有這麼做,一些宮廷宴會,她也幾乎不帶她自己的女兒參加,每次都說白時音身體不好,借口不讓她參加……”
“聽說白時音長大後極少出公主府……”
“關於她的傳言關於她的事情都很少,或許大家都忽略了這樣一個人。”
也正因為如此,昨天晚上他們討論安平公主的時候,蘇雪衣都忘記了公主府還有一個白時音。
沈月瑤用手托著下巴,仔細思索了一會道:“隻能說安平公主根本不在意這個女兒。”
“而且白時音也恨她自己母親,她當時倒在我麵前,就是心疾發作的樣子……都差點沒命了……”
“後來我救了她,原來她是要跟一個侍衛私奔,那侍衛是白時音從鬥獸場帶回來的人……”
沈月瑤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
待說起這個從鬥獸場帶回來的人時,蘇雪衣道:“若是鬥獸場帶回來的人,那麼此人便是奴隸,奴隸地位低下,公主是絕對不會讓白時音跟這位奴隸在一起。”
沈月瑤撇嘴道:“奴隸又如何,用白時音的話說,在公主府,也隻有月樹對她好,對她是真心的,護著她讓她覺的她是活著的。”
“她母親安平公主隻想利用她,而且安平公主殺了她的父親。”
一聽這番話,蘇雪衣神色都冷凝了起來,“原來是殺了他嗎?”
“如此事情便不簡單了。”
沈月瑤點頭道:“嗯,我也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你可能想不到,安平公主竟然想讓白時音跟魏國公府的二公子魏川在一起,我就覺的他們想聯姻,用白時音將安平公主和魏國公府的勢力綁在一起。”
蘇雪衣手指點了點桌麵道:“若是安平公主跟魏國公聯合在一起,那麼魏國公府也可能成為左丘池的力量。”
沈月瑤點頭道:“可不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安平公主怎麼也不會想到白時音會跟月樹私奔離開公主府。”
“我看月樹對白時音確實是真心的,而且他們求我幫忙,我便幫了他們這個忙……”
沈月瑤將一些細節也都跟蘇雪衣說了一下。
“月樹嗎?”
看著蘇雪衣神色冷凝幽深,沈月瑤眨了眨眼睛道:“有什麼問題嗎,那月樹雖然武功不高,但一身力氣,而且來自部落,不屬於大燕朝。”
蘇雪衣道:“倒是沒有問題,你說的他眼睛顏色,再加上他叫月樹,或許來自異族。”
“異族?”
蘇雪衣點頭道:“嗯,大燕朝有些地方邊緣生活著部落群居的人,他們不屬於大燕朝的勢力範圍,屬於異族。”
“異族人生活在部落,以狩獵為生,力量比普通人強,鬥獸場的一些人也喜歡抓異族人進鬥獸場,讓他們成為奴隸,讓權貴觀看他們鬥獸比賽。”
“不過彆擔心,異族人本性純真,根據你的描述,此人對白時音是真心的話,也不會傷害白時音。”
“白時音跟他離開或許有一線生路,若是進了魏國公府,或許就沒命了。”
“魏川不是什麼好人,他心胸狹隘,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中的人有很多,而且都是無辜的人,隻不過魏國公勢力強大,將這些消息都壓下去,沒人知曉而已。”
沈月瑤點了點頭。
蘇雪衣這才明白為何白日街道上戒備森嚴,侍衛巡邏嚴密,原來是這件事。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與否。
沈月瑤想了想道:“是不是要跟陸夜塵說一聲?”
蘇雪衣點頭道:“也好。”
兩個人為了防止被發現,蘇雪衣和沈月瑤穿上了夜行衣,半夜去了陸夜塵住的地方。
陸夜塵住在錦衣衛指揮所。
這裡戒備森嚴,錦衣衛防護嚴密。
貿然進去可能會被當成刺客。
所以沈月瑤和蘇雪衣並沒有進去,沈月瑤用精神力將一把匕首射進了屋內。
匕首帶著一張紙射在了牆壁上。
“什麼人!”
陸夜塵正在點燈看手下送來的各方消息,突然間感覺到什麼,神色一下子戒備起來。
隻是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隻有牆壁上的一把匕首。
匕首直接射進了牆上,可見此人的功力之高。
他這裡戒備森嚴,就是高手都未必能闖入進來。
陸夜塵神色冷了冷,走上前去,將那張紙拿了出來,放在油燈下看。
待看清內容後,陸夜塵臉色都變了。
陸夜塵換下了錦衣衛的衣服,換上了夜行衣出門。
打開門的時候,兩個門衛恭敬道:“大人!”
“嗯,你們守好這裡,不要讓任何人出現,我出去一趟。”
“是!”
陸夜塵沒有帶任何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蘇雪衣和沈月瑤所在的宅院。
蘇雪衣看到他的到來,一點都不奇怪。
“你來了!”
陸夜塵看到蘇雪衣和沈月瑤,緊繃的精神鬆弛下來。
“蘇兄,蘇夫人,你們叫我來,是有要事說?”
蘇雪衣伸手請陸夜塵坐下來,“請坐,確實有些事要跟你說,也需要你稟報皇上,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
陸夜塵目光一沉,既然蘇雪衣如此說,那麼事情便不簡單。
“蘇兄但說無妨。”
蘇雪衣將公主府的一些發現告訴了陸夜塵。
待陸夜塵聽了,眸光都狠狠一顫。
“左丘池竟然還活著!”
這件事他都想不到。
若是如此的話,很多事都說的通了。
陸夜塵道:“怪不得我手下搜集了一些信息,還有朝中有一些大臣似乎在跟皇上作對,如此說來,很多事倒是說的通了。”
“而且魏國公行事越發張狂。”
“去年朝廷下發的河州賑災銀兩都被貪汙了,地方官員層層剝削,線索直指魏國公。”
“根據調查的信息,那批銀兩也沒有到魏國公府內,若是被左丘池拿到了,倒是有可能。”
“而且去年河匪猖獗,抓了一些人,審問後,發現有些人是朝廷曾經犯事的人,那些人當年牽扯的案件也跟世家有關……”
陸夜塵將一些發現也跟蘇雪衣和沈月瑤說了。
若說皇上信任的人是誰,自然也是蘇雪衣了。
所以陸夜塵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更何況蘇雪衣給他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