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仰而求怎如俯而就。
就算風沙心裡千肯萬肯,這次也絕無可能同意。
否則,李澤隻會得意自己聰明,歡喜計策有效,絕不會生出半點感激之心。
李澤一走,風沙立馬把周嘉敏從毯子裡推擠出來。
周嘉敏自覺和他親昵許多,貼上來討好道:“幫幫他嘛!他一向對我言聽計從,幫他就是幫我。如果他撐不住,您交代我和皇後的事也辦不下去。”
風沙斜眼道:“我出麵幫他,還有你什麼事?”
周嘉敏微怔,旋即大喜過望,撒嬌道:“就知道你還是疼我的。”
跟著風沙就是這點好,有什麼好處根本不用張口,人家早就給她安排好了。
風沙輕哼一聲:“少拍馬屁。你近日找機會先向李澤漏點風,然後聯係錢璣錢二公子,把唐皇意欲收複淮水諸州的事情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當初風沙攛掇趙儀回去勸柴興禦駕親征的時候,錢璣就已經明確表態。
隻要南唐敢趁著北周抗擊契丹的時候趁亂取利,海龍王就會出兵拉住南唐的一支腳,使南唐難以趁機收複失地。
南唐不會在實際上形成與北漢、契丹南北夾擊北周的局麵。
吳越國地處南唐的後方腹地,一旦發出警告,對南唐來說就是無法忽視的現實威脅,絕對管用。
周嘉敏自然不明白這些內情,遲疑道:“找錢二公子,有用嗎?我跟他不熟,他未必肯見我。”
風沙淡淡道:“你隻管遞拜帖,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周嘉敏嫵媚睨著眸子,喜滋滋的嗯了一聲。
第二天聯誼,風沙起個大早,繼續主持茶宴會客。
很快發覺不對勁,包括法眼宗在內,與會的佛門各宗居然全部離開,一問才知道,昨晚連夜走的。
風沙本以為佛門居住在類似北苑的地方,第二天會再度趕來,沒曾想一去不複返。
當今雖然亂世多年,佛門的發展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天下各地寺院林立,僧尼眾多,乃是相比四靈和隱穀毫不遜色的龐大勢力。
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突然間一齊離會,實在太不尋常。
風沙作為實際上的主人,頗感顏麵無光,又不好胡亂打聽,想私下裡抽空尋相熟的百家詢問一下,沒曾想大家紛紛跑來問他原因。
這下更鬱悶了。
風沙氣衝衝的跑去開善道場的主院,準備找東鳥總執事罵娘。
被引進門之後,六位總執事居然都在,粗布麻衣圍坐成圈,個個神情凝重,更是麵紅脖子粗,似乎吵了很久。
南唐總執事徐玄抬頭道:“你來得正好,這是趙儀急傳的密信,上書內容正屬北周玄武觀風使的職權。你過來看看,判斷一下這是誰的手筆。”
風沙接信看了一眼,額汗立時流過眉毛,結巴道:“柴興要滅佛?他瘋了。”
東鳥總執事森然道:“這就是你的判斷嗎?”
風沙頓時打個激靈,此乃四靈最高層的議事,可不是一驚一乍的地方,忙肅容道:“隱穀。”
徐玄道:“原因?”
風沙不禁苦笑,倉促之間哪有什麼想法,硬著頭皮道:“三武滅佛,兩次因儒,一次因道。我,我也是經驗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