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大內倉儲走水的日期從“近日”變更為“大約半月前”。事關主線劇情,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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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此來嵩陽樓,本是順著王豔的主意順水推舟,過來遠遠地確認黃期是否就是剛被逐出隱穀的黃子期。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把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扣住,並且不讓隱穀往他的身上聯想。
對王豔個人的事情則是事不關己,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
在酒桌上的時候沒有人搭理他,全跑去向馬珂潤獻殷勤,他很快被人從馬珂潤旁邊擠開,隻好坐上了王豔空下的位置
倒是坐在對麵的葉三娘三不五時地找他搭話,主要是心急王豔怎麼還不回來,想問問他王豔剛在街上跟他說了些什麼。
當著大家的麵,他不好明說,僅是順嘴把話岔開,加上葉三娘又喝了點酒,不知不覺地挨過來坐下,說了點彆的事。
原來兩女皆是許州人士。
許州就是古之潁川,東漢末都許昌,自古人傑地靈,學風濃鬱,曹操在此擁立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
當今北周忠武軍置所於許州。忠武軍乃是北周征伐南唐的主力之一,據風沙估計,恐怕還是首攻之軍。
因為兵臨長江的前提是攻破淮水防線,攻破淮水防線的前提是攻下壽州,然後順著淮水順流向東,攻下濠州,泗州和楚州。
四州在手,淮南在手。四州失手,淮南易手。
隻要能夠攻下楚州,立時可以順著大運河,往南直撲江都。
一旦江都城破,南唐頓時失去長江天險,江寧府危在旦夕。
所以,北周南征第一仗必定攻打壽州。
也隻有駐於許州的忠武軍和駐於陳州的鎮安軍可以順著穎水直達之。
陳州鎮安軍的前任軍使乃是汴州白虎主事,此前率鎮安軍西征巴蜀。
目前還在西征前線。
換句話說,北周現在可以攻打壽州的軍隊隻剩下許州忠武軍,可見許州在當今的形勢中舉足輕重。
風沙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許州,所以對許州難免上心,也就跟葉三娘多聊了幾句。
兩女皆是許州振武武堂的弟子。
武堂和武館不一樣,武堂類似於學堂,講究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簡而言之,武堂從官,武館從商。
武館弟子幾乎都是窮苦出身,多半跟著自家武館做些看家護院,押運護衛之類的事情。
武堂弟子多半是自費習武,自謀前程,要麼從軍從官,要麼去府衙做個捕頭捕快之類。
兩者都沾著江湖的邊,又都不那麼江湖,處於半黑半百之間。
武館沾點白,偏向黑。武堂沾點黑,偏向白。
總體來說,兩者都是灰,隻是灰深灰淺而已。
無論出身武堂還是武館,除了少許佼佼者之外,大部分人還是處於江湖的最底層,武堂當然比武館稍微強點。
王豔本是許州的小戶人家,守著祖輩留下的兩間鋪麵過活,倒也稱得上小富,奈何被大戶聯合黑吏謀奪家產。
就為了這兩處位置上佳的鋪麵,父母及其長兄長嫂皆被下獄,她帶著幼弟幼妹上天無路,告狀無門。
母親和長嫂不堪其辱,入獄不久便自殺而死,兄長從此不明下落,唯有父親留下了半口氣、一身疾。
也是她師傅當年好心,出手救下她及弟弟妹妹,可惜祖產最終也沒能保住。後來弟弟妹妹留下照顧老父,她則跟隨師傅入武堂學武。
奈何學堂耗費彌大,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錢,給父親治病和習武更是花費不菲,哪怕王豔省吃儉用,哪怕弟弟妹妹皆打短工,也隻夠勉強糊口。
幾年下來,欠學堂的錢越欠越多,利滾利至今,已成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