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
趙進忙道:“宮三小姐巾幗不讓須眉,丹鳳幫主威名卓著,我十分敬慕。”
伏劍一向乾練,作風淩厲。
不僅愛穿男裝,簡直比男人還要霸道,令人想親近而不得。
這時忍不住打量伏劍,不看還好,看上一眼,心兒騰騰冒火。
他從來沒見過一向冷豔剛硬的伏劍這般清純俏美的模樣,差點失態。
風沙失笑道:“論輩分,她比你矮整整一輩。論年紀,你給她做爺爺都綽綽有餘。要敬慕,也該是她敬慕你。”
趙進又連道不敢。
風沙與他寒暄幾句,提了些趙重光的事,話風一轉:“趙世兄來申州之後的所作所為小弟多少知道一點,這個司務主管做的還順利嗎?沒有人敢為難你老兄吧?”
趙進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愚兄實在汗顏,雖說有風少的麵子在,奈何申州幫會眾多,又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愚兄隻能用點上不台麵的紈絝手段。”
風沙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含笑道:“能理順就好,些許小節,不必計較。”
趙進抬手擦了擦莫須有的額汗,乾笑著坐下道:“剛開始確實有些艱難,好在終究理順了。風少深明大義,不計較愚兄手段粗鄙就好。”
風沙哈哈笑道:“若論紈絝,大公子堪稱人間之翹楚,身為他的三弟,趙世兄你恐怕很難青出於藍勝於藍呐!”
趙進頓時輕鬆多了,心道是啊!比紈絝誰比得贏他大哥,風沙連大哥那些荒唐透頂的爛事都沒有表示過不滿,又怎麼會因為他這麼點事生氣呢?
風沙忽然斂容道:“聽說東鳥的衡山公主到申州了,不知道趙兄你知不知道?”
趙進呆了呆,下意識想說不知道,又倏然閉嘴,腦筋猛轉。
衡山公主到申州是通過三河幫的走私渠道。
三河幫是用朱雀的渠道走私,這條渠道正歸他管。
他剛剛表示,已經理順了。
要是回答不知道,風沙會認定他撒謊。
這分明是個連環套,他一不留神上套了,人家還順手打了個死結。
風沙也不追問,端起茶盞慢慢喝。
他知道趙進被陳許商會給拉下水了,不過陳許商會已經被他盯上,早晚要滅。
看在趙重光的麵子上,他不打算追究。
不過,對趙進來說,趙重光的麵子這一把已經用光了。
下一把,就事論事,公事公辦。
伏劍睜大秀眸,狠狠瞪著趙進,雙手互掐,掐得很緊。
她現在恨不得掰著趙進的嘴巴,讓這老小子講清楚。
三河幫秘密扣押東鳥公主其實不算個事,販賣奴隸那就是大事了。
一旦隱穀追究起來,連風少都扛不住。
尤其風少好像動了撤她的心思,再遇上這種事,她能好得了?
趙進想了想,剛要說話。
授衣輕咳一聲,近身躬腰給他續茶,輕聲道:“好茶不怕熱,三公子慢品。”
趙進立時閉嘴,邊喝茶邊思索,良久後道:“潭州被東鳥輕軍攻破,王公貴族無不遭難,衡山公主逃出潭州,流落於洞庭,為嶽州水師所救,秘密護送至江城……”
他說的很慢,像是字斟句酌,深怕說錯半個字。
風沙安靜聽著,並沒有催促,更沒有質疑。
其實這番話很可疑。
因為趙進實在不太可能了解衡山公主在江那邊的情況。
就算知道一些,也不可能知道這麼清楚。
更像是臨時編造,頂多有一部分是真的。
趙進膽子大了些:“東鳥國本動搖,鼎落誰家尚在未定,江城會深感危機,擔心保不住公主,所以通過三河幫秘密護送過江,擇地安置,以策萬全。我負責接應。”
伏劍暗鬆口氣,趕緊偷瞄風沙,不敢漏過半絲表情。
依趙進所言,三河幫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呢!
風沙笑了笑:“很好,趙世兄坦率直言,我心甚慰。衡山公主能夠安然無恙脫離險境,趙世兄接應有功。我現在十分期盼與公主會麵,望趙世兄成全。”
形勢演變至今,三河幫注定要拆分了。
四靈、隱穀,他和雲虛,四夥人,爭!
這種時候,絕不能落這麼大的把柄給隱穀。
隻要把這件事給抹過去,他根本不在乎趙進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事情必須是這個樣子,不是也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