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青鸞和曲半衣不知道巡防署,整個嶽州就沒幾個人知道。
嶽州巡防署新設以來,江離離以降,加起來也沒超過十個人。
誰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哪根蔥?
江離離賣力張羅這場宴會,也正是想讓巡防署在嶽州各界麵前正式亮相。
青鸞和曲半衣提著小心,繼續探問了幾句。
聽名字,應該是官署,那麼兩人就該有官身。
她們想知道兩人品級為何,權職為何。
偏偏巡防署名為官署,其實不是官署。
三江申襄嶽聯防,橫跨三國六地。
雖然實際上權力強橫,然而哪國官方都不可能正式承認。
至於官身,夏冬沒有品秩,李含章是有的。
他早先在江城是流外官最高級的勳品馬快,後因查私鹽桉立有大功,升為九品。
跨過了官吏之間的鴻溝,從吏變成了官。
可那是東鳥的官,嶽州名義上屬於中平。
等於沒有。
青鸞和曲半衣一聽兩人居然有職無品,擺明是個草台班子,態度立時冷漠下來。
這分明是兩個騙子嘛!她們沒有拂袖而去,已經是給足風東主和容小姐麵子了。
還琢磨風東主和容小姐是不是被騙了,要不要提醒一下。
李含章本想跟搭著風沙的順風跟兩女交個朋友,趁機側麵了解一下花魁的日常。
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死活想不通人家為什麼會對他愛答不理。
如果他報上那個有名無實的武平軍參謀的身份,兩女保管是另一種態度。
可惜沒有如果。
李含章討了幾個沒趣後,拉著夏冬怏怏告辭。
夏冬見李含章吃癟,心裡既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在兩女讓李含章吃癟,不高興在兩女居然敢讓李含章吃癟。
奈何兩女僅是態度冷漠疏離,並沒有言行無禮,相反笑容滿臉,禮數周全。
讓人發飆都找不到借口。
夏冬有氣撒不出來,隻能跟著李含章一同離開。
兩人剛剛離席,還沒走出幾步,兩個華服中年人並肩走近。
一穿藍底紅袍,一穿紅底藍袍,模樣打扮,好像一對兄弟。
兩人似乎剛剛進廳不久,還站在門口附近。
哪裡原本還聚著一些人,現在一個都不剩。
兩人直走過來的時候,沿途賓客老早讓路。
一副老鼠見到貓,躲都唯恐不及的倉皇樣。
青鸞和曲半衣抬頭看見兩人,臉色皆變,唰地一白。
幾乎同時起身,追在李含章和夏冬身後,低頭快走。
沒幾步就搶到兩人身前,左右張望幾眼,想找風沙和小竹,奈何沒找到。
眼見兩人不緊不慢地走來,兩女滿臉倉皇,直往庭院而去。
李含章眼光閃爍幾下,伸手把夏冬拉到邊上,給兩人讓路。
夏冬無論容貌、氣質,還是身材,非常顯眼吸睛。
尤其腰後纏著的白狐尾更見醒目。
兩兄弟盯著看了幾眼。
藍底紅袍客衝紅底藍袍客笑道:“待會兒總能見到,至不濟能找到。”
說話不緊不慢,十分溫吞,語氣也算溫和。
就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說得是一個把件、一個玩意兒。
看著夏冬的眼神也很古怪,既不是迷戀,也不是流連,更不是欣賞。
就像看著一個玩物。
李含章剛想上前攔住此人看向夏冬的視線,夏冬反而拽住他的胳臂,啟唇道:“讓他們看。”同時衝兩人笑了笑。
兩人心跳硬是慢了半拍,腳步都為之一緩。
藍底紅袍客又衝紅底藍袍客道:“兩隻小雀快飛了,她又跑不掉。”
紅底藍袍客這才跟著他繼續往外走,隻是視線一直落在夏冬身上。
還不時看看李含章,直到出門才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