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受邀……”
風沙已經出離憤怒,寒聲道:“我更喜歡請人喝茶。”
“我從不講究先來後到,既然風少想請,卻之不恭。”
李探微聳肩道:“風少的茶,自然是頂好的茶,我一定輕嗅慢呷,仔細品味。”
哪怕腦袋轉慢一點都聽不出他其實是以茶暗喻小竹。
小竹沒聽明白,風沙聽明白了,差點氣得七竅冒煙。
他很少真的動怒,這次真的動了肝火,“你這麼糾纏小竹,你家裡人知道嗎?”
這是暗示東鳥總執事跟他的約定,更是警告李探微趕緊滾蛋,否則後果自負。
李探微的眼神陡然冷下,寒意森森地盯著風沙的眼睛,竟不見半點畏懼神色。
“他哪裡糾纏我了?又關他家裡什麼事。”
小竹一下子搶到李探微身前,大聲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準你這樣凶他,否則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說到後來,她覺得自己的威脅實在太軟。
有心想放些狠話,比如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之類。
瞧著風沙,終究吐不出口。
風沙見小竹幫李探微說話,嘴上沒做聲,又盯上李探微,瞳珠幽閃起來。
李探微生出將要被四分五裂的大恐怖感,根本抵受不住,額汗倏忽冒出。
這時,附近漸漸嘈雜起來。
來這條巷子的人非富即貴,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大家無不自重身份,自然少有紛爭,更彆提吵架了。
街麵上,零零星星地湊來些男男女女,遠遠看著。
衣鋪內有幾個客人、婢女和侍女也都把視線轉來。
對麵樓上的窗戶也探出幾顆腦袋。
樓上樓下,鋪內鋪外,不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雲本真早在感受到主人怒意的第一時間就寒下俏臉,跑到主人身後冷視。
不過一直衝著李探微,看都不看小竹。
她耳朵尖,聽附近圍觀的人居然議論主人,言語還頗為不恭,更是大怒。
惡狠狠地轉目掃視,視線如刀,所過之處,成片失聲。
當下變得鴉雀無聲。
有女子嚇得臉色發白,捂著心口倒退。
小竹凶完風沙,心中就開始後悔,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又拉不下臉麵道歉。
何況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隻是覺得不該這麼跟風沙說話,還當眾。
畢竟風沙一直待她很好。
她對風沙的感覺不一般,也感覺得到風沙對她也很不一般。
琢磨風沙是不是吃醋了。
凶歸凶,其實心底還有些莫明的高興。
張星雨覺得這樣僵持下去總不是個事,主人可是叮囑過,這次進城要低調的。
於是大著膽子湊到主人耳邊,小聲道:“這裡人太多了,他還知道您的身份。”
風沙悶悶地唔了一聲,收回罩住李探微的視線,衝小竹道:“我要去看望朋友,要不你,你們一起去吧!”
之所以連李探微一起邀請,正在於張星雨提醒他:李探微知道他的身份。
這要是把他身在嶽州的消息傳揚出去,接下來有他焦頭爛額的。
先把李探微箍到身邊,找機會關起來,最起碼要讓這小子閉嘴。
張星雨很有眼力價,一個邁步過去,湊到小竹耳邊悄聲道:“宮大家來了。”
見小竹眼睛睜圓,嘴也張開了,似乎要喊出聲,趕緊加了句,“彆說出去。”
小竹臉蛋紅潤起來,眸子閃光,咬住下唇,使勁點頭,一副小迷妹的模樣。
張星雨趁她發呆,順勢挽住她的胳臂,往衣鋪裡帶,笑道:“你得跟我們一樣,先換一身打扮。”
小竹不由自主地走出幾步,到了風沙身邊,忽然拽住張星雨,停步衝風沙道:“我不在,不準你跟他胡鬨。”
風沙投給張星雨一個讚許的眼神。
心道不愧是張星火的妹妹,腦袋轉得夠快的,嘴上回應小竹,“我從不胡鬨。”
“你還狡辯。”
小竹蹙眉,不悅道:“剛才就有一句沒一句地冷嘲熱諷,以為我聽不出來呀?”
風沙笑笑,沒吱聲。
心道你要是真能聽出畫外音,那就該知道是分明他追著挑釁我,我隻是反擊。
也真是見鬼了,東鳥總執事到底什麼意思,莫非還管不住自己的孫子?
這小子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打心眼裡不怕死,又或者根本不知道惹他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