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宋破虜點了點頭,招呼宋飛雁道:“飛雁,這是你趙叔叔,以前是我手下的兵,出了名的刺頭,沒給我少惹禍。”
“趙叔叔好!”宋飛雁挺直身體,敬了個軍禮。
趙飛雲仔細端詳了一下宋飛雁,微微頷首的說道:“果然是將門之後,巾幗不讓須眉,你在南疆打了個漂亮仗,全國軍區都知曉了。”
聽到這話。
宋飛雁臉蛋卻微微一紅。
不知是羞澀,還是羞愧。
趙飛雲口中的所謂漂亮仗,就是那場軍事演習,藍軍以小勝多戰勝紅軍,她作為奇兵,發揮了力挽狂瀾的作用。
但是作為當事人,她卻很清楚,這一切都與她沒有太大的關係,論及功勞,全都是那個藍軍下等兵乾的。
趙飛雲說道:“連長,我已經安排好了專車,下榻的酒店也已經準備好了。”
宋破虜說道:“不必如此大費周折,我此行回來,主要是想帶著飛雁看望一下她外公,順帶與之前的戰友,私下見個麵。”
趙飛雲神色一動,出言說道:“連長,關於您的事,我已經得知了……您放心好了,北海擁有全國最好的醫療資源,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我保準你回去的時候,健健康康,生龍活虎!”
宋破虜苦笑了一聲,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北海的醫療係統很發達不假,但論其實力,遠遠比不過軍方醫院,連軍方醫院的專家,都認為他時日無多了,那他也徹底斷了被治好的念想。
坐上專車。
宋破虜沒有去趙飛雲安排的酒店,而是趕往了楊家的山頂彆墅。
車內。
宋破虜臉色蒼白的看著窗外的城市風景,嘴角微微噙起一抺笑意。
宋飛雁正坐在他的旁邊,開口問道:“爸,你有多少年沒有回來過了?”
宋破虜神色一凝,眼神變幻的說道。
“記不清了,大約有七八年了。”
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幾個月前,我聽說你外公得了重病,本來上半年是要回來的,可是你表姐告訴我,你外公的病被治好了,正是如此,歸期一拖再拖,直到現在,才終於又重新踏上了這一方土地。”
“你跟媽,是在這裡認識的嗎?”宋飛雁問道。
宋破虜笑了笑:“是的,當年你媽18歲,我20歲,我給你外公當警衛員,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宋飛雁問道:“那個時候,我媽應該很漂亮吧?”
“你媽當年可是有著北海第一美女之稱,追求她的富家公子從北海排隊到帝都。”
“那她怎麼會看上你?”
“可能是我一表人才,為人正直吧。”宋破虜自誇道。
“你外公得知我跟你媽在一起,大發雷霆,氣得半死,到現在還生著我的氣……”
向來不苟言笑的宋飛雁,頓時莞爾,側頭問道:“那就算不算是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典範?”
“是的!你爸這輩子最大的運氣就是碰到你媽,而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也是娶了你媽,隻可惜你媽紅顏薄命,早早的就撇下我們走了。”宋破虜緩緩說道,上一秒還笑容滿麵,下一秒卻忍不住悲從中來。
宋飛雁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趕忙安撫道:“爸,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宋破虜擦了擦眼角,轉頭望著宋飛雁說道:“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心願了,無非就是想看著你成家立業,你媽臨走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以前對你很嚴格,就是怕你犯錯誤,誤入歧途,如今,你事業有成,前途無量,爸爸很欣慰,十分驕傲有你這樣一位女兒。”
宋飛雁握住了宋破虜的手,飽含熱淚的說道:“爸,你要相信,你的病能治好,你的心願也能實現,我還想等著你親眼看我嫁人,生孩子……小崽子跟在你屁股後麵,嚷嚷著喊外公的場景。”
說到最後。
宋飛雁兩眼通紅,泣不成聲:“我不想讓你死……”
宋破虜抱著女兒,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惆悵與悲愴。
兩個小時之後。
軍方專車款款駛入了山頂彆墅。
楊老爺子帶著一眾家族子弟,專門在門口迎接。
看到這盛大的場麵,以及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宋破虜重整心情,露出了一抺如沐春風的微笑。
“嶽父大人!”
“外公!”
父女倆下車之後,看著精神矍爍的楊老爺子,趕忙上前問候道。
楊老爺子對宋破虜沒什麼表情,可是看著宋飛雁,卻瞬間喜笑顏開:“乖外孫女,你可總算回來看望,我這把老骨頭了。”
宋飛雁笑道:“表姐說您病重,我看您的精神頭,一點兒都不像老頭子!”
“那我像什麼?”
“十幾二十歲的精壯小夥。”
楊老爺子哈哈大笑,指著自己的滿頭白發:“我要不瞧著這一頭白發,還真信了你的話。”
打斷骨頭連著筋。
即便多年未見,血肉相連的歸屬感,讓祖孫倆一相見,就倍感親切。
楊老爺子撇了一眼宋破虜,假裝淡漠的問道:“你的身體沒事吧?”
“多謝嶽父大人掛念,暫時還不錯。”
“彆死那麼早,我還等著你給我養老送終,你可答應了我女兒,要好好照顧我的。”楊老爺子說道,措辭嚴厲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溫情。
宋破虜輕輕點頭,心中甚是感動。
“外公,我們來北海的目的,一是為了看望您,二是為了給我爸治病,您認不認識一些厲害的神醫,能不能為我爸引薦一下。”宋飛雁直言不諱的說道。
“先進去吧,彆在這外麵乾站著了,你說的神醫,我已經為你請來了。”楊老爺子招呼道。
宋飛雁大吃一驚,瞬間喜上眉梢。
而宋破虜也不禁受寵若驚。
自從他娶了宋飛雁的媽,楊老爺子就沒有給過他什麼好臉色看,以前甚至都不讓他進家門。
這也正是宋破虜很少回來的原因。
原本以為自己這位老丈人,對自己深惡痛絕,恨之入骨。
巴不得自己早早入土。
誰成想。
老人家隻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終究是自己女兒所喜歡的男人,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去死?
宋飛雁帶著宋破虜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客廳,隻見堂內,一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人,正坐在那兒,乍一看,感覺就是那種高深莫測的隱世奇人。
宋飛雁眸光蕩漾,心頭一動。
外公的病,難怪就是他治好的麼?
如果真是如此,那爸的病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