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大同、山西三鎮的兵馬都已開拔,各歸本鎮,而三位總兵則一直居留在京師,雖然王樸與李輔明都已拜謝皇恩,但他們要等候張誠一同回宣大,所以就住在公館未曾返鄉。栩
其實,崇禎皇帝對於張誠並未下達禁足令,隻不過雖然也已封張誠為永寧伯,但他對張誠的態度卻稍顯冷漠了一些。
這一點張誠自然也有所察覺,所以他才一直居留京師,並未急著返回宣府,即使是二夫人楊麗英已經生產,為他生養了一個女兒,他也是暫時不能顧及。
張誠留在京中除了觀察崇禎皇帝到底會如何待自己,也想做一番秀表演給崇禎皇帝看,就如他日日笙歌燕舞,杯盤交錯,紙醉金迷的生活,以及前日在午門外的做作。
當然,他留在京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便是借機結交一些京中的權貴,就如那陳九皋便幾番登門邀約,隻是在崇禎皇帝的態度尚未明朗之前,張誠還不想出門折騰罷了。
這幾年間功勳過重,頗有些功高震主之嫌,若非是大明仍處在兵荒馬亂的戰事之中,國家正處在用人之際,恐怕今時他早已被崇禎皇帝解除了帶兵的職事,居家養閒了。
永寧伯府雖說是原來的“昭勇將軍府”翻牌而來,但在崇禎皇帝決定封張誠為伯後,便即著人加以擴建,其占地竟比原來那處三進院落擴大了一倍有餘。
張誠的伯爵府雖然占地擴大了一倍,但目前仍是三進身的院落,畢竟時近嚴冬,不宜動土開工,按照規劃,來年開春後就會破土動工,翻修擴建永寧伯爵府。栩
永寧伯爵府在東安門外的澄清坊內,擴建後不止是占地極廣,更是三麵臨街,出入皆很是方便,可見崇禎皇帝對於張誠的寵愛程度。
雖然伯爵府的正門一直緊閉,隻偶爾有人過府拜望,或是有內監前來傳旨時,才會開啟,但其側門和後門卻是每日都有人頻繁進出。
宣府軍馬雖大部都開回宣鎮去了,但有千餘重傷的戰士不宜長途跋涉,被張誠留在了京城內養傷,為了護衛他們的安全,更主要的是護衛張誠安全,虎衛營全體將士都留駐在京城內外。
永寧伯爵府中就有百餘虎衛營精銳戰士居住,他們每日進進出出的采買,都是從側門出入,而後門主要是府中的下人們在使用。
當然,伯爵府正門、側門、後門都是虎衛營戰士負責把守,就連各門外的街巷中,都有穿著便裝的虎衛營戰士往來巡邏不斷。
而陳九皋、王樸、李輔明、符應崇等幾人與張誠往來最為頻繁,他們幾乎隔日便來尋張誠宴飲,尤其是陳九皋和符應崇二人,為了顯示自己在京中交遊廣闊,更是時常帶著新朋友來見張誠。
永寧伯張誠可是大明軍界的新一代勳貴,要知道他可是全憑軍功封的伯爵,非是那些憑著家中女兒嫁入皇家,而得封爵位的外戚可比。栩
莫說京城內外的武臣軍將各個以結交張誠為榮,就連在京的那些文臣高官,此刻也已不敢再拿眼角餘光審視張誠。
他們中雖也有些人仍自視清高,但也隻是在私底下互相發發牢騷罷了,麵子上他們可不敢對張誠這位永寧伯不敬!
這一日,陳九皋為張誠引薦了錦衣衛的指揮使、都督僉事駱養性,以及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南鎮撫司鎮撫使楊學光、北鎮撫司鎮撫使吳邦輔幾人。
連日來,陳九皋與符應崇都是大力表現,不過他們在京中結交的大多都是勳貴出身的紈絝,以及京營中的武人,再有就是錦衣衛任職的諸官。
就如前日,符應崇便給張誠引薦了幾位五城兵馬司的正、副指揮,而喻上猷則為張誠引薦了兩位巡城禦史,以及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張忻、工科左給事中李清等官。
其實,這些都是張誠暗中安排布置,彆看五城兵馬司都隻是一些六品、七品的小官,但卻相當於集合後世公安、消防、城管、市場監管等部門的職能於一身的正六品衙門。
彆看他們因為官小職微,事多錢少,在高官滿地走的京師,基本上就是背黑鍋的邊緣型衙門,而且在他們的上麵,還有八位巡城禦史和錦衣衛、東廠的牽製。栩
但是五城兵馬司卻掌管著京城治安、捕盜、戶籍、賑災、守門、勘尺、課稅等等諸般雜事,是對京師市井和底層民眾情況最為了解的一個衙門。
而且五城兵馬司還有一處十分特彆,原本應該是武職的兵馬司指揮,卻因為京中的文官想要掌控京師治安大權,竟然被他們硬生生變成選用舉人、進士任之的局麵。
為了能夠在兵馬司中建立自己的力量,張誠才特彆要喻上猷為他引薦的兩位巡城禦史,以及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張忻。
他有意結交哪些人等,便會暗示陳九皋與符應崇相機引薦,而喻上猷儼然已成為張誠在京師的代言人,對他已無須暗示,大可直接命令即可。
今日的酒宴中,駱養性、李若璉等錦衣衛諸官,對於張誠都是十分推崇,他們雖然在內部也因利益,有著許多的糾紛和矛盾,但在卻仍是給人一種十分和諧的印象。
眾人自然是以張誠為尊,席間陳九皋更是舌綻蓮花一般,他從當初援剿豫省初識張誠開始講起,當然重點還是在此番援遼戰奴上麵。
駱養性雖然世代皆是錦衣衛高官的出身,在京中也頗有些實力,更是頗得崇禎皇帝的信任,但卻未曾有過真正戰場搏殺的經曆。栩
在陳九皋繪聲繪色的講述中,他同其他人都是一樣,已完全沉浸其間,看向張誠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崇拜之色。
其實,陳九皋前幾日就同他們講過遼東之戰的事跡,大家雖然對他讚不絕口,但心中多少還有些許的懷疑。
可今日在永寧伯爵府上,有張誠在旁邊時而一句輕描淡寫的確定之語,便立即打消了他們心中的些許懷疑。
然張誠也並不想這一次酒宴,便與駱養性等人有多深的交情,他信奉的原則是萬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反而會適得其反。
這一次借著居留在京中的時間,與這些人等建立起聯係即可,至於交情,一看錢財往來,二還是要看自身的實力。
以他現在的資格,永寧伯爵的身份已是折節下交了,而他官居宣府鎮總兵官,麾下還有數萬精銳的戰士,在現今大明賊寇橫行,更有韃虜窺視在側的情況下,張誠無疑已成大明為數不多的真正實力派人物之一。
有此資本在手,張誠不說在大明橫行無忌,至少已是滿朝文武不可小覷的存在,雖然還未能達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步,但他若是真想做某事的話,放眼整個大明也沒有幾人可以阻止。栩
酒宴的氣氛十分融洽,張誠雖貴為伯爵,但在駱養性、李若璉等人麵前,卻沒有一絲伯爵的架子,安全就如兄弟一般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