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知沒錯,她此刻的身體,確實很虛弱。
這種虛弱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料。
這意味著,今天,她恐怕都不能在從事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了。
否則,很可能會影響到胎兒的健康。
隻是略微停頓了片刻,沈翩枝給還在實驗室的謝斐發送了信息,讓他幫忙去醫院的藥房借幾味藥材。
發完信息,她才想起來,實驗室內是沒有信號的。
她發出去的短信,謝斐也不一定能看到。
揉揉眉心,沈翩枝吐出一口氣。
算了。
還是等一會到了實驗室,再說吧。
靠在座椅上。
疲憊感越來越強烈,沈翩枝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等到了實驗室門口,還是賀霆修的助理開口叫她,她才醒過來。
助理略有點擔心地看著她:“少夫人,您要是累的話,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
沈翩枝勉強提起精神,朝著窗外看過去。
在看到熟悉的建築樓後,她才開口:“不用了,謝謝你送我過來,請你回去替我跟伯父道個平安。”
助理:“好的,少夫人放心,我會轉達的。”
由於沈翩枝離開實驗室時並沒有驚動其他人。
因此,她回到實驗室時,也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隻有謝斐,察覺到了一絲‘情況’,他盯著沈翩枝疲倦的麵孔,走過來,低聲開口:“小師妹,你最近狀態看上去很不好,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沈翩枝搖搖頭:“師哥,能幫我個忙麼?”
謝斐一愣,他立刻點頭:“你說。”
一小時後。
謝斐將沈翩枝需要的藥,煎好送了上來。
整個過程,謝斐都格外小心,特意避開了醫院的耳目跟監控。
拿到藥,沈翩枝一口飲下後,疲倦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一點。
謝斐盯著她,更加好奇了:“小師妹,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身體格外虛呢?你回家後沒睡覺麼?”
他這句疑問,是有根據的。
這幾天,沈翩枝經常會在午休時,睡過頭。
有時候,甚至在大家的工作時間,沈翩枝也會睡著。
這種情況,之前在海城,是從來都沒出現過的。
沈翩枝麵色一頓,她跟謝斐師出同門,就算瞞得了一時,也不可能一直瞞過謝斐。
她猶豫了一下後,臉頰微微泛紅,然後遞上自己的手腕:“師哥,這件事,麻煩你不要告訴彆人。”
謝斐下意識握住沈翩枝的手腕。
在感受到她的脈搏後。
謝斐臉上的疑惑瞬間變成了錯愕:“這是喜脈?!”
“噓。”沈翩枝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師哥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我還沒告訴厲存。”
謝斐臉上的表情更加怪異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行,我知道了,我替你保密就是了。”
謝斐說下去:“不過,小師妹,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靠著藥勉強提神也不是辦法,你得休息才行。”
沈翩枝臉上的粉紅消失了,她眼神有些暗淡,再次搖搖頭:“師哥,實驗不能停,我要儘快把實驗完成。”
她很清楚。
她現在開始休息養胎,那接下去呢?
誰也不能保證,她養完頭幾個月的胎,後麵是不是還需要養胎。
這麼下去,就要拖到胎兒足月生產了。
時間太久了。
她不敢去賭這段時間內,賀厲存的身體就一定能保持正常水平。
感受到沈翩枝複雜的情緒後,謝斐也反應過來,她為什麼藥瞞著賀厲存了。
他眼神閃動,欲言又止。
最後,所有的話,還是化為了沉默。
猶豫得知沈翩枝已經有了身孕。
謝斐下意識地將實驗室內的大部分工作都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作為師兄,他能幫上的忙,也就隻有這個了。
喝過藥,下午沈翩枝的狀態還不錯。
至少,沒有在實驗室內再次睡著。
明天就是老夫人的大壽了,她明天還得向實驗室內的眾人們請一天假,今天她必須完成明天的工作。
不敢有絲毫懈怠,沈翩枝集中精神去完成手上的工作。
醫院。
在沈翩枝離開後,病房內。
麻醉的效果褪去之後,林芸就醒了。
經曆了一台手術,林芸的身體格外虛,她不安地朝著唯一在病房內的賀霆修看過去,眼睛又紅了:“孩子......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保住了嗎?”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孩子保住了。”賀霆修心疼地拿過毛巾擦拭林芸額頭的虛汗:“還疼不疼?”
林芸紅著眼睛,聲音都在顫抖:“我就知道翩枝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就知道......”
她一邊哭一邊笑:“翩枝呢?翩枝在哪?我要見翩枝。”
林芸努力起身,可肚子上的傷口,讓她臉色一白,沒能起來。
賀霆修皺眉,按住她的肩:“你好好躺著,不許動。”
“至於翩枝,我已經讓人送她回實驗室了,你找她的話,等她下班,我讓人接她過來。”
聽到沈翩枝已經回實驗室了。
林芸趕緊搖頭:“不不不,不用讓翩枝過來了,這幾天翩枝也累了,讓她下班後回家好好休息吧,我沒事。”
今天因為她的原因,讓翩枝特意來醫院跑了一趟,她的心裡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又怎麼可能專門讓翩枝再來一趟。
聽著林芸這誠惶誠恐的語氣,賀霆修覺得好笑:“好,那我就不叫她了。”
“一會我跟老太太說一聲,明天的壽宴,你就不用去了。”停頓一下,賀霆修說下去:“明天壽宴用餐的時候,我回去一趟,然後就過來陪你。”
林芸有點委屈,又有點愧疚:“老公,明天媽過壽,我不去也太不像話了,要不,我做輪椅去吧,坐輪椅應該沒問題,怎麼樣?”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走廊外。
老夫人的聲音,帶著慍怒傳了進來:“到底是過壽重要,還是你的身子重要?”
剛得到林芸住院消息的老夫人,就立刻讓人帶著她過來了。
她站在病房門口,略有些生氣地盯著病床上的林芸:“芸兒,你覺得,我會因為你住院不能參加壽宴生氣麼?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通情理的老頑固麼?”
看到林芸虛弱的麵孔,還有正在打點滴的手,她更怒了:“誰欺負了我賀家的人,我就讓他全家都不安寧!”
“霆修,你說,是誰欺負了我們芸兒?!”
“今天有我做主,我看誰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