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夕瀾麵色微冷,“府裡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鬆蜜嚴肅沉聲回答,“那時候老夫人為了救火,將府裡的下人都叫來了,他們都看到大皇子從夫人和將軍房中出來。”
勒夕瀾眼底一片寒涼,隻有府裡的下人看到那一幕,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怕的是,這些下人裡多了有心人。
畢竟這件事就像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彆人手裡一般,若是流傳了出去,說不定便是壓垮將軍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夫人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勒夕瀾問。
“大皇子燒傷嚴重,老夫人隻顧著他,並未處理。”
勒夕瀾垂下眼,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大皇子現在在哪?”
君秀山燒傷嚴重,時老夫人不可能將他送回宮,皇上若是這件事,將軍府可承受不住這雷霆震怒。
“這、這奴婢也不知道……”
“你將那天的事,再原原本本與我說一遍,越細越好。”
鬆蜜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將那天的事又與勒夕瀾說了一遍,包括燒死的下人,和時老夫人說的那些讓下人心寒的話。
勒夕瀾聽罷沉吟片刻,“那日在場的下人你都記得嗎?”
“記得,大多都是老夫人院裡的人,還有幾個在前院灑掃的。”
說完,鬆蜜愣了愣,神色遲疑地看向她,“夫人,您這是……”
勒夕瀾聲音淡淡,“事關將軍府生死存亡的大事,有些話自然要交代,你去叫便是,他們自然會來。”
鬆蜜點點頭。
如今的勒夕瀾和以前不一樣了,有勇有謀,無論做什麼事都有她的道理,她按吩咐做便是。
不多時,鬆蜜便領著一群人到了院子裡,下人們看著高位上的勒夕瀾麵麵相覷,誰不敢出聲。
勒夕瀾的目光掃向他們,讓下人們忍不住顫了顫。
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勒夕瀾的手段,不聲不響地便發買了一批下人,尤其還看到了那樣的私隱,生怕這禍事落在自己頭上。
“諸位不必緊張,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些話要問問你們。”
“你們……還想繼續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嗎?”
話音落下,院子鴉雀無聲。
眾人垂著頭,神色各異。
時老夫人那天的話,至今還圍繞在耳邊,他們雖是奴籍,簽的也是身契,並非死契,為的也隻是討生活罷了。
可經過這件事,他們也看出來了,在時老夫人眼裡,他們的命如草芥,若是日後再出什麼事,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那個被燒死的人?
許久,人群中有人向前站了一步。
“夫人想讓我們做什麼?”
勒夕瀾嘴角噙著一抹笑,和知趣又聰明的人說話,總是能輕鬆些。
“你們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應該知道不少事,以此為交換,我護你們周全,如何?”
下人們抿緊嘴,他們作奴仆的,想要的不過是吃飽穿暖地活下去。
若是勒夕瀾真能做到,他們自然心動。
勒夕瀾不也催促,隻是靜靜等著,很快便有一個人到她麵前,將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有人起了頭,其他人也會跟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