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用於傳達命令、調兵遣將的兵符,士兵認符不認人,這交予他可謂意義非凡。
靳夕瀾有些擔憂的看著時暮,鎏金斜暉澆在他身上,淬出令人心折光,周圍人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
無功不受祿,時暮又怎會不懂君柏的意圖?
君柏不過是想試探他,看他的野心究竟如何,若是蠢些人隻怕是領旨謝恩,可時暮是個聰明人,他很會揣測聖衣意,伴君如伴虎,一不留神項上人頭難保,
隻見時暮單膝一跪,拱手,從容不破,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陛下厚愛,負皇恩浩蕩,臣感激涕零,奈何臣是在是功無過及,無法承蒙聖恩。”
君柏眯著眼睛,佯裝怒道:“你替朕守下國土,怎由功無過及?”
“回皇上,臣身為朝廷之臣,所做皆為分內之事,如今數年已過,國泰民安欣欣向榮皆是陛下功勞,與臣又有何乾,臣隻怕是臣承恩不起,還妄陛下收回承命。”
君柏打著探究的眼神瞧見他。
不等君柏回,道:“陛下,臣在此立誓,此生不留子嗣,深恩厚意,當鞠躬儘瘁,任憑驅馳。”
說完時暮重重扣下頭,靳夕瀾見狀也跟著他如此。
他時暮,大君戰神,在他未昏睡前,戰無不勝,權傾朝野,君柏對他起疑心也正常,可他隻忠於一人。
他無愧天地,無愧大君,無愧帝王,無愧百姓。
一跪示衷心,不留子嗣便也構不成對君柏的威脅。
“時將軍,快快請起,你這讓朕……”君柏一幅為難的模樣。
一旁的榮妃鵝蛋臉,柳葉秀眉,雙瞳秋水,朱唇貝齒,滿頭翠珠,遍身羅綺,眼神輕飄飄的打量著時暮,她裝腔作勢道:“時將軍當真是衷心,鞠躬儘瘁,隻不過大話誰都會說。”
一語既出,君柏並未反駁。
榮妃見狀挑起下巴,高傲冷漠,如同一隻孔雀:“既然是將軍如此,倒不如驗證將軍有多忠誠,畢竟,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君柏依舊未接話,在一旁默不作聲。
畢竟自古以來後宮便不得乾涉朝政,如今榮妃這般已是乾涉朝政,按理來說是要被罰,可君柏未曾打斷她,如此說來隻不過是借些榮妃的嘴將事說出。
時暮道:“臣全憑安排。”
榮妃笑道:“將軍好氣魄,金碗賜毒酒,隻需將軍或其夫人二人皆有一人飲下,那便真是相信將軍此言。”
說完,崔石文便將紅楠木托盤上擺著金碗酒呈上,在大殿下格外刺眼。
眾臣皆欷歔,這分明是要命。
時暮望著那金碗,待想接過時,一旁的靳夕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那杯毒酒,捧在手前,她撲跪在地下道:“陛下,此酒由臣婦飲下。”
時暮一陣錯愕,不知靳夕瀾為何意。
隻見靳夕瀾將那酒一半灑在大殿之上,她的語氣平靜似水:“這一半酒敬將軍,將軍為國鞠躬儘瘁,為國歸家不曾幾次進家門,此次就當將軍先去了,在楚漢戰爭中,韓信,屢建奇功的英勇將領為劉邦贏得了天下。然而,權力的遊戲中,他被呂後所陷害,被誣為謀反,最後遭到皇宮的凶殘殺害,讓人心寒可謂。”
時暮為國儘忠職守,如今卻這般模樣,用韓信比喻冤屈。
正當靳夕瀾那毒酒放在嘴邊準備喝下去的時候,君柏出聲製止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