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伐謀!
養顏膏和那個仿製的冰雪玉膚膏一樣,都是她自製的,相信京城裡的貴婦都會喜歡,就是製作成本高了些。
她接著漫不經心又問,“蕊安苑這兩天什麼動靜?”
秋韻笑道“王大管事依然沒能進去,聽說這幾天院子裡的掃灑丫頭都不準進屋,床褥倒是遞出來換了好幾次……”
雲九安眉目微動,“四姐中了二姐的算計,姐妹相殘,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都蟄伏不動的二姐手段如此毒辣。”
秋韻搖頭,“可是比起太太來,又算得什麼?”
雲九安重新抱起醫書,“確實不算什麼。她欠下的,可不止一條人命,接下來,我會讓她也體會一下她的至親和疼愛在骨子裡的人一個個背離她、唾棄她、痛恨她的感覺。殺了她,反而是便宜了她。”
她本不為前世的雲九安報仇,而是自來這裡後,她一再不擇手段的加害惹惱了她,倒不如把前世今生的仇一並報了,免得自己心裡不爽。
“還有,我今日才聽說錢路是王大管事的義子。姑娘,以後你還是儘可能不要再坐他的馬車了。”秋韻提醒道。
雲九安搖頭,“無妨,他要害我早就害了。至少現在還沒發現他把我的行蹤都透露給人,平日多給他一些好處就行了。”
秋韻隻好把疑慮放在心裡。
第二日一大早,王大管事就急急忙忙去向雲忠良稟報,說是高氏身體不適差點暈倒了。叫給她請醫,高氏硬是不讓,言道老爺不去看她一眼,她活著已無意義,不若死了。
雲忠良本就隻是想她思下過,並非真忍心罰她。聞言,故作一臉怒意地衝過去,似要大罵她一般,結果看到高氏在偏殿陰冷的床榻上白著一張臉咳嗽,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高氏見他過去,拉著他袍擺嚶嚶地哭泣,抽泣著細數兩人多年來的恩愛。
一番言語下來,雲忠良自然眼前腦海全是她的好。這些年來他連孫姨娘屋中都極少去,這種上得廳堂暖得了床的婦人他到哪裡去找?
高氏觀他顏色漸好,才擦了淚道“語安已年紀不小,也到了出閣的時候。之前我娘家嫂子說高怡涵被鄭家退了婚,我捉摸著那鄭公子平日裡把我們語安當成紅顏知已,不若趁此機會,我去探探鄭家的口風,看他們家對語安有沒有什麼看法。如果能讓語安嫁入鄭家,我們雲家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雲忠良沒料到她這個時候都還記得為庶女的婚事盤算,心裡唯一的一點怒氣早已煙消雲散。他把她扶起來,“也罷,既然是為了語安的婚事,你且去辦。如果語安以一個庶女之身真能嫁入鄭家,也算我雲家臉上有光。過後你就在暖華苑養著,彆真弄出病來,讓幾個懂事的兒女傷心。”
高氏居然像個少女般破涕為笑,“就知道老爺並未真的生我的氣。”
雲忠良哼了聲,“日後你且注意些,彆再又結識一些古怪的江湖人惹來閒言碎語。公孫門主那邊我且會為你正名,你倒不用為這點擔心。”
“看來老爺還是信任我的。”高氏打鐵趁熱,“對了,我瞧著那公孫門主確實是豪爽之人,老爺既然願與他結為親家,不若好事成雙。昨兒錦安特意過來,說非常中意他的大弟子晏亦辰,不若老爺去探探他們的口風?”
“錦安中意晏公子?”雲忠良皺了下眉,又點頭道“嗯,那孩子我看著也不錯。公孫門主明天就要帶著公孫武和幾個弟子離京,正好我今日休沐,要不我稍後就過去一趟。”
高氏心道好懸,再晚一步就遲了。
緊跟著她在雲忠良的攙扶下,光明正大的出了佛堂。
謝夫人有一個習慣,每月二十五的時候,她會親自去她特意打造的暖房喂鳥雀。
她的暖房裡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籠子,裡麵關著各類或珍奇或普通的鳥雀,顏色各異,鳴聲各異。就算不是齊鳴之時,也能聽到婉轉清脆的鳥鳴聲,如處於深林之中百鳥朝鳳般,此起彼伏,相當熱鬨。
當她正在給一隻全身黑色羽毛有著兩尺長尾的鳥喂食時,管事給遞來了一份拜帖。
她讓管事把拜貼打開,一看上麵寫著雲九安,便一臉淡漠地說不見。
管事又打開了一封未開的信箋,“她說夫人先看了這封信,再決定見不見。”
謝夫人把手中的鳥食遞給丫鬟,接過信箋,隻掃了兩眼,上書‘十六年前後姚莊火災’,臉色當即就變了,“她人呢?”
“在門外候著。”
“叫她去照廳,把周圍的人都給清乾淨。”
管事應聲而去。
當謝夫人走到照廳時,雲九安已坐在椅子上靜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