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笙奮筆疾書之時,南宮菀和文微闌坐在院子裡的桃樹下喝茶,看著一旁的淩小樹和嘯天四腳著地互相追逐著。
“這丫頭,甚是有趣。”南宮菀抿嘴一笑。
文微闌有些無語,要是柳笙知道自家妹妹為了跟狗子結為玩伴,如此打成一片,還把衣服蹭得臟汙皺巴,估計會氣炸了。
“這,看著不是詭物,也不是一般的靈植。”
“確實,師姐真是一針見血。她是笙笙在詭蜮中找到的。”
“域外生物?”
“聽笙笙說是來自於宇宙,不過我不明白這個概念。”文微闌說道。
聽到“宇宙”二字,南宮菀眸色一沉。
“你這朋友也是很特彆。”
文微闌聽出師姐的認可,立刻展顏一笑。
“是啊,而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的目光落向柳笙所在的竹舍,透過敞開的窗子可以看到柳笙正在埋首奮筆疾書。
隨後,文微闌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和柳笙相識,然後又被她所救的故事。
文微闌沒有在爹娘身邊長大,而祖父祖母畢竟還是隔了一輩,尊敬之意更多。
所以,對於文微闌來說,大師姐既是長姊又像是母親一般的存在。
但大師姐長期潛居於此,平時也就在師傅那兒過年拜訪的時候一年見一次。
因此,等南宮菀聽說文微闌的遭遇之時,也過了許久了。
此時聽文微闌細細道來當時之事,南宮菀不禁痛心萬分。
“為何不讓翠翠來找我?”
“師姐你避世已久,若不是為了授課教學,可能連朝政時局都不會再看,我怎好再勞煩於你?”
“更何況,當時我心如死灰,覺得再無翻身的可能,那有何必讓師姐為了必死的我下山,惹來紛爭。”
文微闌垂眸緩緩說道,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罷了。”南宮菀歎息道。
“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終究還是走上了禦詭者的道路,你可知道此路凶險萬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說著,南宮菀沉下臉。
“果然一切逃不過師姐的眼睛。”文微闌眨巴著眼睛,軟和了聲音恭維道。
“你可彆以為這樣我就放過你了。”麵對文微闌的賣萌,南宮菀的頭腦還是十分清醒的。
“但我沒有了靈性,又能如何?”文微闌的臉色頗為苦澀。
“投奔我,和我在這山上相伴不好嗎,我可以護著你,直到我護不住你的那一天。”
以南宮菀的立場,文微闌是不是文大小姐又如何,是不是修行奇才又如何,她能安然無恙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還有許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需要實力去查清楚。”
這也是文微闌深藏在心的話,她祖父的目的,她弟弟的存在,還有她是否真的殺了陸二,這些她都沒想明白。
“唉,算了,你想清楚就好,小心為上。”
文微闌也長大了,而且木已成舟,南宮菀也做不了什麼了,總不能把那詭物從她身體裡剔除出去吧?
“你總是這樣,不願讓人操心,什麼都自己扛著,還好,你現在也有朋友了。”南宮菀一臉欣慰,“以往我擔心你這冷淡的性子,又愛獨來獨往,恐怕難有交心之人,未曾想到啊……”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為了彆人求到我這裡。”南宮菀笑眼之中,儘是戲謔。
文微闌登時漲紅了臉。
“真好,人生在世,知己難求……你已是極為幸運的了……”南宮菀喃喃地說著,眸光落在竹林之間,露出懷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