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薛大人還好好的,建寧左衛的大爺們還好好的,咱們老百姓的日子,就好不起來。”
“唉……”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顧晨的食欲卻絲毫沒有減少,又加了一碗丸子,才回縣衙裡頭乾活。
他給老朱寫了等奏疏,建議他可以給福建來個大清洗,但凡是手裡不乾淨的,一個不留全砍了。
其實也彆怪顧晨心狠,關鍵現在的官員都在當地樹大根深,不大清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此舉涉及極廣,需要軍隊重壓,還得老朱點頭才行。
要殺那麼多人,也不知道,回頭老朱會不會宰了自己,給大家泄憤,姓毛的不就是這麼無的麼?
管他呢,自己是禦史,又不是錦衣衛那種拿刀的人。
唉,真複雜。
上輩子當杠精,這輩子當禦史。
早知如此,他就不和導師杠了,不和導師杠的話,這會兒自己早畢業,平安瀟灑地生活了。
至於新官員,最好不用福建籍的,福建籍的官員都去彆的地方當官,然後讓彆的地方的官員來福建當官。
而且還不能是一個地方的,如此便不至於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抱成一團,肉也爛到一個鍋裡。
順便,參了薛大方一本,說他擅自決定官員生死、升降、受賄、壓迫、賄賂等十多條大罪。
奏疏是讓徐增壽偷偷送出去的,這崽子辦事特彆靠譜,又細致,並沒有讓薛大方知道。
可薛大人現在已經暴跳如雷了,皇帝派來的四個禦史在他的地盤上,把他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擼了。
眼看著再等下去,說不定就要摘自己的烏紗帽了,
薛大方不願繼續坐以待斃,開始盤算著要殺了顧晨。
“不可啊,薛大人,殺欽差,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連鄰居都逃不過那種!
“怕什麼?”薛大方冷聲道“這幾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蠢貨,既然軟硬不吃,那就去死好了。”
“反正咱們這兒的民變多的是,陛下就是懷疑咱們,也得想想看,是不是他自己懷疑錯了。”
“立刻讓人去準備,在他們要去下個縣的時候發生暴亂,趁亂,把他們四個全都給本官弄死。”
薛大方當然明白此舉凶險,可是他也知道此事不可不為。
再不想辦法,自己就得死!
反正左右都得去死,那不不如多拉幾個人去墊背呢!
想要他的人頭,讓他們自己升官發財?
他呸!
入夜,天地一片寂靜,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陣陣嚎啕大哭,顧晨還以為自己做夢就沒管。
可哭聲卻越來越大,顧安這時候又匆匆跑了進來。
“老爺,隔壁寧德縣的百姓來了,說是他們的家閨女,被建寧左衛的防禦官給搶了去。”
啥?
顧晨猛地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安子道。
“我這麼大個的禦史在這裡,他們就敢這麼囂張?”
那這裡沒有禦史的時候,他們是不是要上天啊。
“是啊,老爺。”顧安憤怒道“那老爺子說搶他閨女的那個官,穿的是千戶的衣裳呢。”
“丟了五貫鈔,也不管人答不答應,提上馬就跑了,姑娘的母親,當場就暈了過去。”
小小的千戶就這麼囂張,百姓們這是過的什麼日子?
被地方父母官給欺負完了,還要被這些兵魯子欺負。
“走。”
顧晨連忙起身穿衣裳,想了想,還是把標兒給自己的軟甲,穿在了身上,關鍵時候保命來著。
當然,刺心臟有用,刺脖子那就沒用了。
顧安不解道“乾啥去啊?”
“要人去啊。”顧晨怒道“再晚,黃花菜都涼了。”
“還有,趕緊去叫徐公子起來,然後去漳州給江夏侯說聲,讓他撥點人過來,快點去啊。”
如果不出意外,就算現在趕到黃花菜也隻怕是早涼了。
兵魯子又不會憐香惜玉,肯定是沒法子將姑娘給清清白白救出來。
隻不過,倒是可以剛好趁這件事,對建寧左衛進行發難。
至於為什麼找周德興的人,而不去找廖永忠。
那自然是還沒到時候,像這種小事,周德興的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