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才是一家人,對家人的好是永遠不圖回報的,否則就是目的不純,就不值當你真心以報。”
“鄭國公,你可以想法子給,可她不能哭天喊地鬨著要,她明明知道你提了會被皇家痛罵。”
“她真的是慈母嗎?”
“不,她沒把你當兒子,他隻把你當成上位的工具罷了。”
就像某些人自己都吃不上飯了,卻還要被父母逼著打錢回家,人家生的哪裡是什麼兒女,那特麼是賺錢的工具。
“人與人之間不一樣,父母與父母也不一樣。”顧晨看著常茂輕歎道“你姨娘雖然生了你,但是她見識短淺,隻會拖你的後腿。”
“可你的長姐就不一樣,不管是從吳王殿下的利益,還是從常家的利益出發,她定然是希望你好好成才的。”
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姐妹,哪有真想頭破血流的?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去努力研習兵法做好自己,靜待發光發熱之時,而不是以紈絝模樣來示人。”
“這般紈絝的模樣,你覺得陛下、太子殿下還有你長姐,包括你嶽父,他們要如何信你?”
“你嶽父也並非不想你立功,隻是你平日裡不著調,他怕你出事而已,誰想讓女兒守寡?”
“但凡你平日著調一些,你嶽父都不可能不提拔你。”
“鄭國公,你要是聽我一句勸,以後就收起壞習慣,踏踏實實給大家做出副好人樣來。”
“先做個好人,才有機會做出好事,做了好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尊重。”
至少在他監軍的時候,不要再整幺蛾子來煩他。
常茂被他的話驚了驚,雖然還是覺得親娘是愛自己的,可內心已經湧起了幾分不確定。
他扭頭看向顧晨,見他眼底的認真,那幾分不確定便更加洶湧起來,握著酒壇的手也越發用力。
顧晨拍拍他的肩,最後安慰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要是想要享受長遠,便要耐得住寂寞,切記不能著急,慢慢來才好。”
“話已至此,我走了。”
常茂紈絝的名聲不是一朝一夕來的,彆人當然不會因為他突然靠譜,便會覺得他已痛改前非。
除了堅持學好以外他彆無選擇,時不時鬨騰找存在感隻會讓人覺得他不靠譜,更加不會委以重任。
看著顧晨的背影,常茂嘴角動了動,想和顧說句謝謝,可人彆扭久了,一時間根本改不了。
所以這句謝謝,最後還是被常茂給咽了回去。
“先做個好人?”
什麼叫好人,難道自己不是個好人?
常茂看著手裡的酒壇子發呆,思考著自己乾過的那些事,心底居然升起了一股羞愧。
顧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工作起了作用。
反正自從那晚之後,常茂便發生了些微微的變化。
首先就是討論戰局的時候,不再大聲和馮勝他們吵吵,也沒再乾什麼掠女、搶人財馬的勾當。
開始認真看書、操練士兵,也不像從前那般孤傲彆扭,見了人也不再冷著臉,有時還笑著打個招呼。
這天早上,李景隆在帳外伸個懶腰,迎麵就遇上早起操練的常茂,他連忙招手同人打招呼。
雖然彆人不一定搭理他,可他還是要保持禮貌的。
誰讓他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才貌雙全、風流倜儻、謙謙君子、彬彬有禮的曹小公爺呢?
誰知一向不搭理他的常茂,今日居然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李景隆被茂哥笑容閃瞎了眼,等他走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他眨眨眼,立刻腳底抹油般地跑到顧晨的營帳。
“顧兄,顧兄啊,你到底跟我茂哥說什麼了?我咋覺得……咋覺得……茂哥他咋……?”
茂哥他咋有點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