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既是投緣,以後到宮裡妯娌間也好來往。”許老太太笑,“隻是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回你、藍姑娘、還有陸家姑娘是同一天大婚,同一天進門,以後都是妯娌。陸姑娘嫁的是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雖說三皇子與太子現在有些嫌隙,可咱們說句心裡話,太子畢竟是儲君,能與太子係交好,於三皇子也有好處,是不是?”
李玉華眼珠一轉就知許老太太的意思了,她道,“早上我也尋思好久,才沒讓雲雁給陸姑娘送。三殿下同我明明白白的說過,他不喜歡鳳儀宮和東宮,對陸家更是敬而遠之,讓我也不要與他們來往。”
許老太太震驚的都不曉得接下來說什麼了,她的思路完全斷了。嘎巴下嘴,許老太太方道,“三殿下什麼時候同你說的這話?”
“就是上次逛晚市說的,他可討厭鳳儀宮了,不讓我跟陸家來往。”
許老太太長歎一聲,“三殿下,哎,三殿下這是,哎……”過一時,許老太太抬起搭拉的眼皮問李玉華,“那你的意思呢?”
“您也知道,我雖與三殿下合得來,可我們認識的時間還短,現在無非略算投緣。待我們相處時間長了,能勸的時候我自然會勸。可眼下不行,我與三殿下的情分更要緊。祖母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說的對。”許老太太略一尋思道,“先說你與三殿下,再說其他。”
然後,李玉華以相同的理由拒絕了許太太的陪嫁田產,三殿下不喜歡,對姓陸的十分抵觸,彆招三殿下不高興。
至於三殿下……
三殿下早上到慈恩宮請安,藍太後看他一身寶藍常服有些眼生,說,“這不是宮裡的針線,哪兒來的?”
“宮裡衣裳不是刺繡就是鑲邊,出門太著眼了。這是玉華妹妹給我做的,我出宮時穿。”穆安之撣撣下擺。
藍太後細瞧了一回,“這料子倒不錯,針線在閨秀裡也是好的。你這又要去找許姑娘?”
“去瞧瞧她。”
藍太後笑道,“內務司那裡已經準備妥當,一應聘禮,皇子妃的大禮服、金冊都備好了。明天就是吉日,給皇子嶽家送過去。”
“現在才準備好?磨磨唧唧的我以為是內庫沒錢,打算賴了聘禮,讓我們空手套媳婦哪。”穆安之撇下嘴。
鳳陽長公主忍俊不禁,“要是一位皇子成親,內務司預備東西也快的。誰曉得你們三個一天大婚,內務司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
“誰願意同一天大婚,也不知欽天監會不會算,竟然算同一天。我這輩子也就成一次親,排東宮後頭還有人看我們?”三皇子拿塊一口酥,一口吃掉,“姑媽你陪祖母說說話。”拍拍手起身往外走。
藍太後直歎氣,“這眼瞅就大婚了,也不知著什麼急。”
穆安之擺擺手,溜達到外間讓周紹去壽膳房給他裝兩匣好果子,他一並帶著去。鳳陽長公主忍笑問母親,“安之待許姑娘還真上心。”
“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一直到晚上老晚才回來。”藍太後笑著抱怨。
穆安之帶著點心,接李玉華到他的小院裡,倆人清清靜靜的說話。李玉華和穆安之說了給藍姑娘送禮物沒給陸姑娘送的事,還有她拒絕陸氏陪嫁田產做嫁妝的事,穆安之誇玉華妹妹,“乾的好!少跟陸家來往,尤其是陸太子妃,那是天字號第一賤人!”
“這麼討厭!”
“能跟嘉祥不相上下的,就是她的。”
“嘉祥是誰?”
“陸氏生的公主。”
“我記得,上回我到慈恩宮,有個少女模樣的人輕輕哼了好幾次,很瞧不起我的樣子,應該就是她吧”
“肯定是她。我都懷疑她投胎時忘了帶腦子,老穆家開朝百年,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穆安之教李玉華,“她再哼你,你就問她是不是嗓子有問題,要不要讓禦醫給她開兩劑治嗓子的湯藥。”
把李玉華逗的哈哈直笑。
穆安之笑著逗給她一碗紅豆糖水,李玉華就著穆安之的手喝一口,舔舔嘴角,“我有正經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午後陽光透過梧桐樹的葉子灑下星星點點,穆安之看一眼李玉華濕潤桃花一樣的唇角。
“三哥你幫我打聽一下太後娘娘和陛下鞋子的尺寸吧。”
“打聽那個做甚?”
“新媳婦進門,都要奉上給長輩做的針線的。”
“宮裡不用做。”
“我們村都要做的,你幫我問問吧。”
“要做就做皇祖母的就成,陛下那裡不用。”穆安之撇下嘴角。
李玉華看他撇嘴就知與陛下關係平平,便說,“那就幫我問問太後娘娘鞋子的尺寸。”
“知道了,嗦。”
“明天就問。”
“好好。”
至於皇帝陛下鞋子的尺寸,李玉華根本不必麻煩旁人,請孫嬤嬤回一趟宮就知道了。李玉華說,“我不比帝都的閨秀們靈巧有見識,這是我老家的規矩,聽說帝都尋常人家新婦也要給婆家長輩做針線的。宮裡雖有的是針線上的宮人使喚,自家人做的怎麼一樣呢?勿必勞動嬤嬤走一趟,一則代我給太後娘娘請安,二則就是請嬤嬤幫我跟太後娘娘打聽則個。”
孫嬤嬤笑,“姑娘一番孝心,奴婢明天就回宮。”
“哪裡就這麼急了,我給太後娘娘做的裡衣就差幾針了,待裡衣做好,嬤嬤一起幫我捎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