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史哭笑不得,“娘娘您這是在威脅老臣。”
“是啊,到時三哥追究你,你就說是我威脅的好了。”
華長史明白李玉華起疑之時就不能再隱瞞此事了,“昨天有一封兵部驛館派來的書信,上麵的封泥印章是從北疆來的。”
李玉華想了想,木香姐不知道她嫁給穆安之,應該不會從北疆寫信給她,那這信必然是裴狀元的。李玉華和顏悅色的對華長史道,“有勞長史,我知道了。”
打發了華長史,李玉華思量一陣,令人備了穆安之向來喜歡的羊肉鍋子,中午一並放在食盒中給他送去。晚上的飯菜也格外精心,一桌子都是穆安之喜歡的菜。
穆安之心思細致,笑笑,“這麼豐盛,可是有什麼喜事?”
“沒喜事就不能豐盛了?這不快過年了,好東西也不用都放到年根底下再吃。”李玉華體貼的給穆安之斟酒,“天氣冷,喝些酒活血脈。”
穆安之瞥見李玉華關切的神色,略飲些酒水。
待晚上二人讀書時,李玉華才問穆安之,“是不是裴狀元出事了?”
穆安之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他慢慢的把手中的書卷合攏,“沒什麼事,你沒聽小九叔說麼,如玉在北疆挺好的。”
“我就是聽小九叔說過才更擔心,看你早上就神思不屬的,裴狀元信裡寫了些什麼?”
穆安之平靜的說,“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李玉華追問。
穆安之令小易取來信匣,親自打開,把信遞給李玉華。李玉華很意外穆安之竟然親自把信給她,一時竟沒有去接。穆安之放到李玉華手裡,示意她自己看。
李玉華匆匆讀過,信裡其實也沒寫什麼,大致就是一切安好,然後問候穆安之平安的意思。李玉華不解的捏著信箋,“這信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穆安之取回信箋,兩折後重新放回信皮,淡淡道,“隻是除了這封信不是如玉寫的外,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不是裴狀元的信?”李玉華眼珠子險沒掉下來。
“信皮上的字是,信箋不是。信箋上的字是仿的。”穆安之眼中升騰起淡淡冷意,重將信鎖回信匣,“這信約摸是給我個警告。”
“警告什麼?”
穆安之唇角蘊著淡淡不屑,“看你怎麼想了,要是心窄的把自己鬱死也是有的。沒聽過那驚弓之鳥的故事,惶惶一隻帶傷的孤雁,聽到箭弦聲就可能嚇的掉到地上,成為彆人的獵物。這信,就是一聲箭弦。”
“那這算計我們的人可是想錯了,三哥你有我,我也有你,我們可不是孤雁!”李玉華一臉認真的緊緊握住穆安之手,手握的非常緊,想通過自己的手傳遞給三哥自己的鼓勵和力量。
穆安之覺著心中像有一簇小小的微火,在這嚴冷的深夜,隻要望見這束火光,整個人都會從心底溫暖起來。
眼眸中的冷意似被春水融化的堅冰,消融不見,穆安之笑著點頭,回握著李玉華的手說,“是。我還有你。”
“我一輩子都會跟三哥你在一起,不論什麼時候,咱倆同進同退。有難處,咱倆一起想法子。有壞人,咱倆一起對付。過日子可不就這樣,一定會有溝溝坎坎,翻過一山還有一山,泅過一河還有一河!隻要活著,就得過!”
李玉華神采弈弈,眉宇間蘊含著凜凜鬥誌,如同一株風雪中的勁鬆翠柏,風雪難侵,冰霜不敗,“我還就喜歡這不好對付的,一打就倒的,勝了也沒成就感!”
能在兵部驛館神不知鬼不覺換了皇子信件的人,能有誰!
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