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記石頭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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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誰在麵對侯府繼承人的位置時可以堅定的說一個“不”字。
而且,?不是虛偽的以退為進,?胡安黎是經過短暫思考後的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南安侯與胡源異口同聲的問道,?不同的是,?南安侯心平氣和,神色寧靜,胡源則帶了憤怒的質問。
哪怕南安侯的視線掃過,?也無法讓胡源閉嘴,?他急不可耐的教訓著胡安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混賬東西,這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嗎?你是我的嫡長子,?六歲讀書,?酷暑寒冬,?沒有一日懈怠。這些年的辛苦,?是為了什麼?你再想想你母親,你不是一直想為你母親爭氣,?成為家族的驕傲嗎?這個位置,不獨代表尊榮與地位,也意味著對家族的責任,你是我的長子,?這原本就應該是你的責任!”
有時聽他父親說話,都會覺著這人其實是個明白人。
胡安黎平靜的說,?“這些年的辛苦,是為了能明白事理,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為了能在受到不公時站出來為自己謀求公平,為了能在這世上立住腳。不是為了家族,更不是為了父親的私心。”
“是為了成為我自己,不是為了成為給那些貪得無厭的族人收拾善後、粉飾太平的!”胡安黎冰冷的諷刺道。
“清高!無知!”胡源怒道,“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三殿下把你招攬到身邊是真的看中你的才學麼?他不過是想借這個案子豎起他廉政奉公的招牌!他是要讓我們胡家成為他的墊腳石,用此昭顯他剛正不阿、鐵麵無私!他是在向清流示好!你若不是姓胡,你以為誰會多看你一眼!”
“你是文可安天下還是武可定乾坤!彆被外頭那些讚譽衝昏了頭!你也不過中人之姿,因為有胡家,你才有現在的身份!”胡源指著胡安黎的鼻尖兒痛罵,“天底下像你這樣的人何止千萬,人人都想做一番事業,為什麼你能,他們不能,就是因為你姓胡!”
“你以為是誰給你鋪就的這青雲大道,是你自己嗎?是胡家!沒有胡家,你算什麼?你算老幾!”胡源劇烈的喘息,他罵的太用力,一時眼前發黑,身子打晃,伸手撐住冰冷地磚仍在喝斥胡安黎,“多少人,窮極一生汲汲營營,也不過是想站在你的初始的起點;多少人,聰明才乾半點不差,卻一生有誌難伸,就是因為少一個家族在背後支撐!”
“因為胡家,你才能不沾那些臟汙之事,你才能活的磊落光明,你才能天真無知的說一個‘不’字!”胡源一連串的喝問,“沒有胡家,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你和外頭的芸芸眾生沒有半點不同,有了胡家,你才有現在!”
“你還敢說‘不’!你配說這個字嗎?你享受了多少家族的支持,你恨我,瞧不起我,可你記著!給你啟蒙的是翰林學士,教你武功的是禁衛高手,胡家刀法最高層,五服以外的旁支連窺一眼的資格都沒有!這些憑的是什麼!憑的是你是我兒子!”
“你以為內書館的事我不知道是你尋你堂叔過來找我說的,你不願意把名額讓給安然,我沒有勉強你!我是不喜歡你,可該給你的,我都給了!衣綾羅飾美玉,騎駿馬挽強弓,帝都這些公侯子弟,你比誰差過!”
“可你是如何報答我的!周氏不謹,你非要把事情鬨的闔帝都皆知!周家的案子,你一召即至,為三殿下出謀劃策揭出嚴家案,族內大小族人,你抓了十二個,府中管事,你拿了三人!”周源目眥欲裂,恨聲道,“吃裡爬外!忘恩負義!你就這樣回報我,回報家族!”
胡源這一席話有理有據、情理皆備,三十幾年的人生閱曆,二十載的世子生涯、官場熏陶不是白給的,胡安黎臉色微微泛白,正當此時,胡源一聲怒喝,“你還有臉坐著,你給我跪下!”
細密的汗珠浸透鬢角,南安侯看到一粒汗珠順著鬢角滑落,胡安黎肉眼可見的心虛了,他掌心中的汗讓他握緊質地堅硬的扶手都有些困難,他不能不用更大的力氣來平複自己的心境。
胡安黎沒有動,沒有起身,更沒有下跪。
他的側臉在燭光中堅硬的仿佛一塊石頭,但開口時,聲音已經喑啞,“嚴家的事,是你自己做的。軍糧,也是你的手筆。我無愧,更無錯。”
“那麼我告訴你,你在胡家吃的每一口飯,喝的每一口水,這裡頭都有嚴家的血,更少不了我這肮臟手段的種種謀算。你想清白無辜,獨善其身,永不可能!”
胡安黎的神色不再有絲毫動容,他問,“父親為什麼要做這些事,為了銀子嗎?”
“嚴家,非但為子娶柳氏女,還屢屢接濟柳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手握南夷糧草這樣的重任這樣的肥差,卻不知進退!怎麼可能不死!”
“南夷糧草,關係的是祖父三叔他們在南夷的戰事存亡,你怎麼敢在這上頭動手腳!”
“這不是你當問的!”胡源如同猛虎般怒吼!
南安侯突然插了一句,“我也想問問,你是什麼個想法?”
南安侯的聲音並不高,但他的眼眸如同深海般深不可測,即便在身畔的胡安黎此時連呼吸都不由放緩。胡源臉色慘白,“兒子沒有,兒子不知道牛家敢膽大包天用次等糧更換軍糧!若兒知曉,早杖殺了他們一千回!父親!兒子沒有!”
“那麼,與鎮南王府勾結走私玉石的事,你也不知情了?”南安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