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記石頭與水!
魏家說來也是百年世宦之家,其實知道一點魏家近況的人或想不通,為什麼魏家會把這麼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叫回來主持家族大事。
即便嫡支子弟因案入獄,旁支人口也有的是。
隻是,這樣的決定不是獄中的魏老將軍的決定,而是寄居族人家的魏老夫人的決定。
白肇東不負魏老夫人之望,一回帝都便先往刑部打點了一回,再為魏家未入獄的女眷了住宅,總在族人家寄住不是個法子。不說旁的,嫡支吃了官司,旁支戰戰兢兢,一直供養這些女眷,諸多財物開銷,臉色也不大好看。
而魏家這些女眷是被服侍奉承慣了的,縱知今不比往,一時也難以適應。
總之是兩廂的不自在。
魏老夫人看著這處乾淨小院,屋內擺設雖不華貴,也透著整齊,不禁拉著白肇東的手道,“有勞你了。”
“老夫人客氣了,老將軍於我有恩,我原當報答。”白肇東坐在魏老夫人左下首,魏老夫人身邊還或坐或站幾個兒媳孫媳,白肇東道,“這宅子是三進,不大,還算乾淨。我在帝都也有大宅子,隻是眼下這個風頭,不知多少禦史宿敵盯著魏家,一旦搬入大宅,怕要有人暗中使壞。如今隻得請老夫人、夫人、小姐們暫委屈一二。”
“這已是很好了。”魏老夫人,“我就是記掛老將軍、阿勝他們,聽說你去了刑部,可知如今他們怎樣了?”
“沒見到。”白肇東話音一落,魏老夫人臉上便浮起濃濃的失落,歎口氣,“能進刑部已是很好了,以往他們去打聽,刑部大門都難進一步。”
魏勝之妻魏夫人也急著說,“白兄弟,不知東西能不能送進些去。如今天氣冷,我就擔心牢裡無衣無被吃食粗陋……”
“大夫人放心,雖見不到人,吃食棉被我都央人送進去了。另則,聽說並未用刑,你們可稍稍放心。”白肇東道。
果然,諸女眷紛紛歡喜起來。
魏老夫人更是說,“還得勞你多打聽著些,倘有什麼我能相幫的地方,你一定要說。倘能將老將軍救出來,魏家列祖列宗都承你的情。”
“您這就客氣了,便是您不交待,我也會用心。”白肇東溫聲道,“眼下就是這麼個情形,你們隻管安住,丫環使女都是用慣的,我還安排了兩個內管事,張嬤嬤趙嬤嬤。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們,外頭有總管張叔,也是最穩妥老到的。”
說完這些事,白肇東便起身告辭,魏老夫人留他說,“你這回來,咱們這一家子總算有了主心骨,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咱們也說說話。”
“今晚約了刑部程侍郎,難得他肯賞臉,吃飯的事待救出老將軍不遲。”白肇東說。
“好。那就不耽擱你了。”魏老夫人見他果然極肯儘心,心中很滿意,親自起身相送。
白肇東客氣的請女眷止步,自己離開了。
晚風凜冽的刮過臉頰,侍從張潔站在馬車畔,見他出來,連忙上前服侍。白肇東道,“怎麼把馬車都帶來了?”
“晚上風冷,爺還是坐車吧。”
“總覺著坐車氣悶。”
“杜二爺冬天也是坐車的,氣悶也就這冷的幾天。”張潔說,“車裡備了點心,晚上怕要吃不少酒,爺你先墊一墊胃。”
白肇東上了車,張潔與車夫一道坐在車轅外,馬夫甩一聲鞭哨,吆喝著駿馬出了街區,往北城合歡樓而去。
白肇東坐在車內,取了食盒中的糕點,先倒一盞溫水,抿抿唇喝了。
他給魏家女眷安排屋舍,打點官司,說來連口熱水都沒的喝。高傲慣了,也尊貴慣了,大概覺著他是理所應當要幫魏家的吧。
今天除了程侍郎,還有魏家大奶奶的父親,永安侯府的旁支,光祿寺李寺卿。
世上也並不都似魏家那般傲慢,李寺卿就很客氣,來的也早,先是謝過白肇東幫著魏家尋宅子的事。李寺卿道,“原本我城中也有處宅子,親家老太太、太太婉拒了。我這心裡一直記掛,咱們私下說句不當之言,雖說魏家旁支正經是魏家一家子人,肯定比咱們近,可眼下還是先說過日子的事,一大家子女眷,老的老小的小,也沒個能當家做主的,你不記舊事,能回來主持大事,真真大丈夫心胸。”
白肇東道,“我遠在閩地,一則不知帝都事,二則先前將軍府有言在先,脫籍後不要再回帝都,我不好違誓,便一直沒有回來。前些天見到老夫人的親筆信,才連夜過來。將軍府與我有恩,將軍府的事,我自當儘心。”首發
李寺卿連聲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