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可笑的蟊賊_大宋最慘官二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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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可笑的蟊賊(1 / 1)

大宋最慘官二代!

鄧德夫婦身穿囚服,被分彆關押在兩輛馬車裡,兩人都瘦了一圈,眼神暗淡,滿臉疲憊之色。雖然精神不佳,但看得兩人都沒有受到皮肉之苦,鄧濤離遠看著,一顆緊繃的心終可放鬆下來,可悲憤之情仍充塞胸臆,幾次欲靠近細看都被傻蒼拉著。

一路上,鄧濤夫婦被好生照顧,沒受到絲毫為難,鄧濤和傻蒼不敢太過接近囚車,與眾押解的官兵也保持距離,免得露出馬腳。

押送之路波瀾不起,行進速度甚快,不幾日已到達湖南路境內,隊伍行走在深山密林中,傻蒼四處打量,對鄧濤道“濤哥,眼下地處偏僻,不如咱們監守自盜,現在動手把鄧伯父鄧伯母救了走?”

鄧濤道“這一層我早就想過,可是家裡不隻我父母,還有弟妹姨娘,五十多名親戚、朋友、仆人也受牽連,縱使爹娘救了出來,他們仍然身處牢籠;再說我們中途救走爹媽,怎對得起劉伯伯?”

傻蒼道“範都督誌在撈錢,伯父伯母既然‘消失’,想他也不會再追究他們的罪責,而劉大人失職之罪所受到的處罰,相比你爹娘的安全與自由,實是不足一提。”

鄧濤道“不行,如果我們動手救人,那爹爹就坐實造反的罪名,鄧家子孫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傻蒼點頭,道“好罷,那就送上京城,由大理寺吳大人還你們鄧家一個清白。”

廣東湖南兩路交界的嶺南山脈亙長綿延,一行人直走至太陽下山,舉目所見依然是山嶺林樹,押解官兵的頭目嚴寒都頭放慢腳步,等上鄧濤兩人說道“兩位大人,趁著天色未黑,咱們就在這裡安營紮寨罷。”鄧濤點頭道“好。”為了避免交流而至口音露陷,兩人極少與他們打交到,非要說話時候,也隻片言隻語打發過去。

嚴寒下令就地休息,隊伍剛停下來,突然有人在十丈開外叫道“此路為我開,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眾官兵一聽,都不禁啞然失笑,此地有人打劫不可笑,可是打劫打到官兵頭上,那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更且他們押解的隻是犯人而非官糧官銀,有什麼值得打劫的?

嚴寒卻笑不出來,大聲道“前麵的朋友,我們是押解犯人上京的官差,不是普通的商人旅客,請給個麵子,行行好。”

“管你們是什麼人,隻要從這裡路過,就必須留下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胃口太小了。

傻蒼與鄧濤對望一眼,拍馬上前,對嚴寒道“嚴都頭,不要管他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嚴寒見他神情淡漠,無絲毫害怕,心下當即大定,點點頭,下令眾官兵就地戒備,前麵那人叫道“喂,你們快過來交出銀子,我們放你的過去,前麵就是市集,這兒風涼水冷的有什麼好?”

“兄弟,彆藏著躲著,要銀子過來拿啊。”嚴寒大聲叫道。

賊人卻是沒回應,山林重歸死寂,眾官漸漸感到懼意,手握兵刃,靜靜圍成一圈守在囚車兩側。

突然那聲音又叫了起來,隻是眾官兵不理會,後來待他叫得力竭聲嘶,漸漸就沒了聲息。

冬天夜色來得特彆快,林子裡升起薄霧,山裡氣溫特彆低,樹樹上結出冰棱,那聲音沉寂許久,眾官兵放鬆警惕,圍在一旁烤火取暖,吃飯喝水。

鄧濤出發前特意買了兩件厚棉袍,稍稍走近,看著爹娘縮身囚車裡,臉容淒苦落寞,胸腔中一顆心猶如刀割般痛,招手把嚴寒喚來,將兩件棉衣遞給他,下巴指了指鄧德夫婦,嚴寒拿給鄧德夫婦,心下奇怪“這位官爺倒是好心。”

吃完飯,鄧濤從後麵悄悄兜上山岡,慢慢繞至強人適才喊話的地方,發現數十人埋伏在山道旁的高處,身前堆滿大塊大塊的石頭。隻聽得有人在說話。

“奶奶的王八羔子,事情偏是這麼恰巧,這班家夥隻要再往前走幾丈,便會落入咱們的口袋陣中,弟兄們前後這麼一截,我們從高處扔下巨石,這些該死的家夥還能逃到那裡去?”

“他們好像未卜先知,說停就停,可惡,該死。”

“湖南的鬼冬天真他媽的冷啊,三哥,要是他們一晚不動身,難道咱們便在這兒守上一晚,隻怕沒等天亮,咱們都要被冷死。”

立即便有人附和道“是啊,三哥,我的雙腿已然凍得沒有感覺,得要活動一下,不然定要廢掉。”

隻聽一人道“沒得大哥二哥的命令,咱們那裡都不能去,便冷死也要守在崗位上,誰他媽的擅離職守,我把他脖子扭斷。”

聽口音,這群強人似乎來自廣東,鄧濤心想,莫非是黑雲堡的人?這時又一人說道“三哥,這樣守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在烤火取暖,我們卻在此處挨凍,那一個慘字,不如叫上大哥二哥,衝下去來個混戰,亂刀砍死兩個囚犯算了。”三哥道“馬雙你小子給我閉嘴,大哥二哥自有分算,那輪到你來說東說西。”

鄧濤心中暗暗冷笑“果然是範搖光派來的,這班家夥,沒有半點隨機應變之材,我們偏不動身,看看你們能捱到什麼時候。”

那馬雙道“三哥,現在才酉時,氣溫愈來愈低,你瞧,天上好像下起雪來,兄弟們臨急臨忙趕來,身上衣裳單薄得緊,什麼時候才能熬到天亮?不如讓我去找找大哥,看看那邊有什麼打算。”那三哥沉吟片刻,道“也好罷,快去快回。”馬三道“是。”站起身離開。

鄧濤悄悄跟在馬雙身後,轉過一處山坡,隻見密林深處透出一道火光,馬雙立時氣得混身發顫,忍不住低聲咒罵“怪不得沒有一絲聲息傳來,原來你們竟在生火取暖,舒服得緊罷,可憐我們還在忍饑挨冷。”罵歸罵,馬雙可沒敢將怒意寫在臉上,離遠壓低聲音叫道“大哥,大哥。”火堆那邊傳來一把聲音“是五弟嗎?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快過來烤火暖暖身子。”馬雙應道“是。”大步走將過去。

鄧濤沒敢行近,伏在草叢深處等候。過得好一會兒,那馬雙才搓著手從原路返回,口中念念有詞。經過身邊時,鄧濤從後搶上捂住他嘴,長劍橫在脖子上,低聲道“不想死的便彆動。”馬雙出其不意,劍鋒寒意逼將過來,隻嚇得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當即連連點頭。鄧濤將他拉到密林深處,輕輕放開左手,說道“要活命便乖乖聽話,不然等著人頭落地。”

馬雙沒敢往後望,點了點頭,顫聲道“是……是……”

鄧濤問“你們是什麼人,屬於那個幫派,深夜埋伏在這兒想乾什麼?”馬雙驚魂微定,說道“英雄饒命,我說,我說,我們一夥人都是英州(今英德)長蛇幫的,深夜異地埋伏,是受人之托,欲劫囚車把犯人救走……”鄧濤將劍尖頂在其背門上,喝道“再不老實,立即給你來個前後對穿。”馬雙兩腿忍不住又抖起來,道“是,是,我們受人之托,要把囚車上囚徒劫走殺害。”鄧濤道“受誰人之托?”馬雙道“我不清楚,我大哥二哥知道。”

鄧濤看這馬雙腳步虛浮,武功平平,心下不禁奇怪,範搖光不是請了黑雲堡南門來風幫忙嗎,怎地卻叫了這一班飯桶?難道是南門來風沒有答應,還是範搖光覺得殺雞不用牛刀?

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大哥有什麼打算?”馬雙問“什麼什麼打算,我不清楚你的意思。”鄧濤禁不住生氣,叱道“快回答,再哆嗦立即宰了你。”馬雙心如電轉,刹那間明白所問,便道“我大哥說,按計劃行事,等囚車入了包圍圈才動手。”

鄧濤嗯了一聲,道“這個方法太笨,去把你三哥引來,我來給他出個主意。”說完塞了一顆泥丸入口,逼著他咕咚一聲吞下腹中,說道“這是穿心丸,一個時辰後發作,你若不想死,就乖乖按我說的去做。”馬雙臉色刹時間變蒼白,道“我……我怎麼引……引三哥過來,他說沒得命令,誰也不能離開崗位。”鄧濤道“你就說大哥有事叫他過去,他敢不聽?”

鄧濤押著他慢慢走至原來潛伏之處,離開二丈遠停下,馬雙輕輕呼道“三哥,三哥,過來,大哥有話要我傳給你。”那三哥不虞有詐,立即起身走將過去,找一會沒見馬雙,便道“五弟,你在那裡?”馬雙躲在草叢裡回道“三哥,我在這兒。”三哥循聲撥開草叢,夜色下突見寒光閃動,一柄長劍陡地刺來,頂在胸膛上,有人小聲喝道“不許動!”跟著脅下一麻,已被人點了穴道。

鄧濤把那叫鄒雪揚的三哥製住,再以同樣的手法把埋伏在道路最前麵的二哥葉大方製服,與馬雙一人一個,把二哥三哥帶回營地火堆旁,鄧濤把傻蒼拉到一旁,低頭密語。

嚴寒等人隻看得目瞪口呆,待鄧濤走過來,便問“黃大人(鄧濤化名黃少),他們是誰?”鄧濤眼光射向馬雙,馬雙特彆醒目,立即說道“回官老爺,我三人就是在前麵準備打劫你們的強盜,被這位大人抓了回來。”鄧濤啞聲說道“嚴都頭,給他們一點食物,三更半夜打劫的,誰也過得不容易。”嚴寒應道“是。”當即拿來大餅分給他們。

葉大方、鄒雪揚、馬雙三人站在火堆旁,手拿大餅,呆呆的一動不動。傻蒼道“三位兄弟,愣著乾什麼,還不感謝這位黃大人,要是我出手去抓你們,不但沒餅吃,沒火烤,還要斷腿折手什麼的。“

馬雙最是精滑,立即跪下磕頭,叫道“多謝各位官老爺不殺之恩,施食之恩,賜火之恩。”葉大方鄒雪揚相互望了一眼,雙雙跪下道謝。傻蒼道“都起來罷,吃完餅烤暖身子就回去,可不要讓那邊的兄弟等得心焦。”

馬雙最是大膽,立即站起來,邊烤火邊吃餅,說道“多謝,多謝,一天多沒吃飯,肚子已然餓得扁,當真是饑寒交迫啊。”葉大方與鄧雪明站起來,沒有吃手中的餅,鄧雪明抱拳道“黃大人,我兄弟仨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何必假惺惺地玩弄我們?”

傻蒼撇撇嘴道“你這句話應在下跪道謝前說,現在說,是不是遲了點?”葉大方頓時語塞,鄧雪明走上一步道“你們想乾什麼,就直接說吧,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繞來繞去?”傻蒼道“看你們都是條好漢子,那就快言快語直說,你們回去跟老大轉述我的話,鄧德夫婦的命,還輪不到你們長蛇幫來取。”鄒雪揚問“鄧德夫婦?”轉頭看向囚車。

葉大方臉色明暗不定,拱手道“好,我回去和鄭幫主說,至於如何決定,在下作不了主。”再次感謝不殺之恩,作揖告辭,拉上馬雙轉身離開,馬雙叫道“黃大人,穿心丸解藥可以給我了嗎?”鄧濤以腳在地下寫八個字“歹心不起,穿心不穿。”馬雙雖然不信,卻不敢再出聲討要,一步三回頭,眼光裡全是乞求之意。

嚴寒望著三人背影消失黑暗之中,轉身道“鐘大人(傻蒼化名鐘六),放虎歸山,怕是不太好罷。”傻蒼道“嚴都頭,你們先睡吧,這兒由我和黃大人來守就得。”嚴寒不敢再說什麼,二十名官兵圍著兩大堆火,東歪西倒睡去。

鄧濤在兩輛囚車中間生了一堆火,低頭坐在火堆旁默默添加柴火,他不敢看向父母,生怕隻要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要相認。

傻蒼站在道邊,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出了神,禁不住又想起自己身世,我到底是誰,爹娘他們還好嗎?思憶數年前,自己被梁木重重一砸,才得從混混沌沌中清醒,伸手摸摸腦門凹陷,心道莫非砸得不夠重不夠狠,以致沒能完全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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