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聖旨到_郡主有喜,風光再嫁_思兔 

第53章 聖旨到(2 / 2)

他終究是將她壓的服服帖帖。

蕭玉琢以為又是一場磨難,少不了還要在床上躺個一天兩天的。

不曾想他竟頗有耐心。並不像她剛占據了這副身體時那般粗魯殘暴。

以至於蕭玉琢從腳尖到發梢都是顫抖的,興奮的顫抖。人身體裡的欲望有時候不受大腦的控製,歡愉就是歡愉,身體不會騙人。

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體會到,夫妻之事床笫之間,原來是這麼的讓人迷醉,回味無窮。

她香汗淋漓的躺在他懷中,連掀起眼皮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酥軟的。

“記住了?”他的聲音帶著歡愉之後的慵懶,好聽的叫人耳朵都生出眷戀來。

蕭玉琢唔了一聲。

“還叫我休了你,去尚公主麼?”景延年笑了一聲。

蕭玉琢假裝睡著,並不理他。

景延年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我問你呢?”

蕭玉琢閉緊了眼,“好困……”

他翻身又將她壓下。

“不說了,再不說了!”蕭玉琢連忙投降。

……

這夜,景延年在主院沒有離開。

寬大的床,她本離他遠遠的,可醒來的時候,卻不知怎的就滾進了他的懷裡,枕著他強壯有力的手臂,口水濡濕了他蜜色的皮膚。

蕭玉琢連忙又滾遠了些,再睜眼——又在他懷中,不但枕著他的胳膊,還抱著他的腰……

蕭玉琢扶著酸軟的腰,憤憤起身。輕手輕腳來到門外。

“過來。”她拉開門縫,朝外喚道。

梅香正在外頭,聽聞聲音,連忙上前,眼角眉梢都是興奮之意,“怎樣,怎樣?郡主得償所願了麼?”

蕭玉琢歎了口氣,輕輕搖頭。誰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和離呢?分明現在是對他最好的時機呀?

梅香一聽,小臉兒便垮了下來,“聽起來挺激烈的呀,郡主的月信恰好過去十天,時間也剛好……不會是郎君不行吧?”

蕭玉琢翻了個白眼,他不行?

“叫菊香過來!快點!”

梅香愁眉苦臉。蹬蹬蹬跑去叫菊香。

“熬一碗避子湯,速速送來,要快!”蕭玉琢伏在菊香耳邊說道。

菊香驚愕的瞪大了眼,“郡主,這湯藥傷身,您正清寒毒,不能……”

“輕重緩急我還分得清,快去,彆驚動了郎君!”蕭玉琢沉下臉來。

菊香被她的臉色唬住,不敢再勸,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蕭玉琢時不時從屏風外向床上張望一眼,見景延年一直都睡的沉沉的,她才鬆了口氣。

不過小半個時辰,她卻緊張的度秒如年。

菊香小心翼翼的端來一碗濃黑的湯藥,她連忙接過。

“郡主!”菊香皺眉,“您想清楚了?這一碗藥下去,本來肅清的差不多的寒毒,又沉積下來……”

蕭玉琢連連點頭。“我明白,這不是形勢所逼麼?”

她仰頭就要喝。

卻有一隻大手,猛的將碗奪去。

蕭玉琢隻覺背後一涼,她僵硬的回過頭。

景延年是什麼時候站在她背後的?她怎麼一點兒腳步聲都沒聽見?

“這是什麼?”景延年端著藥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蕭玉琢莫名覺得嗓子有些緊,“補……補氣血的。”

“菊香?”景延年一把推開門。

菊香噗通跪倒在地,卻閉口不言。

景延年笑著點頭,“不說?去請大夫來驗驗。”

蕭玉琢麵色泛冷。

“若不是補藥,就砍了菊香的手。”景延年冷聲說道。

菊香跪在地上,埋著頭,仍舊不吭一聲。

“來人——”景延年揚聲喚道。

蕭玉琢麵如寒霜,“不用驗了,是我叫菊香調的避子湯。”

景延年端著藥碗,轉過臉來,緊緊的盯著她的臉。兩人太近,他目光裡像是有把烈火,生生灼燙著她。

蕭玉琢哼了一聲,“是我命她準備的。你不可罰她。”

景延年緩緩點了點頭,英武的臉頰映著初生的朝陽,染上了紅光,劍眉星目看不出喜怒。

“你叫她準備的?好。”

好字剛出口,他猛的抬手“啪”的摔了那藥碗。

白玉碗砸在廊下青石地麵上,碎成了渣。

濃黑的藥汁濺的四下都是。

“把這丫鬟給我帶下去。”景延年咬牙切齒,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蕭玉琢大驚失色,“你乾什麼?”

景延年冷笑一聲,“你說呢?”

蕭玉琢跳出門外,擋在菊香跟前,“我的陪嫁丫鬟,輪不到你來管教!”

“你嫁入我景家為婦,連你都是我的,更何況你的丫鬟?”景延年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反剪住她雙手,讓人將菊香帶了下去。

“想讓她活著回來,就乖一點。”景延年說完,放開了她的手。

蕭玉琢揉著被他捏疼的手腕。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滿心憤懣。

竹香卻在這時從外頭回來,拱手在她麵前,低聲說道“昨日同舅夫人見麵的兩個小娘子,是宮裡的宮女。”

蕭玉琢打起精神來,“那便和青池招供的對上號了,是哪個宮裡的?”

竹香皺眉,無奈搖頭,“一路跟著隻見她們進了宮門,哪個宮裡的卻是不知。”

蕭玉琢長歎一聲,當今聖上有好些女兒,適齡未嫁的也有三四個。究竟是哪個和以前的郡主品味一樣,看上了這麼個喜怒無常的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對了!”蕭玉琢眼中猛的一亮,“我們回蕭家去,叫阿娘的畫師照著描述,描繪出那兩名宮女的相貌來。阿娘出入宮中次數多,許認識也說不得!將此事告訴阿娘,阿娘定會幫我!”

竹香輕輕搖頭。“長公主何等身份,豈會記得兩個小小宮女?”

“總是有那麼一絲希望的,就算不認識也無妨,好叫阿娘知道我在景府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那她就能幫我……”蕭玉琢抿唇笑了笑,阿娘若是能同意她離開景延年,並出麵幫她,這事兒就會簡單的多吧?

竹香皺眉不語。

梅香哭喪著臉道“或許長公主還能給郡主指點,如何將菊香從郎君手中要回來。”

竹香一愣,左右看去,隻見地上碎裂的瓷碗,和滲入石縫的濃黑藥汁,“菊香怎麼了?”

梅香看了看蕭玉琢的臉色,沒敢多舌。

蕭玉琢哼了一聲,不顧腰肢酸軟,硬是備車去往蕭家。

一路上梅香頻頻看向蕭玉琢。

她無奈的彆開臉,“想說就說吧。”

梅香嘀嘀咕咕將早上避子湯的事兒,告訴了竹香。

竹香本就有些黑的臉,更黑沉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望著蕭玉琢,默不作聲。

車廂內壓抑的氣氛,叫蕭玉琢有些煩悶,她掀開車窗簾子剛要透口氣,就瞧見一輛寬大的馬車蹭著她的車角,飛馳而過。

若不是景府的車夫躲得快,隻怕要掀翻了她的車架。

梅香驚呼一聲。

竹香連忙扶住蕭玉琢。

氣不順的蕭玉琢正要破口大罵,卻見那車架停在了蕭家的大門前。

“咦?這是老太爺的車架?”梅香眼尖口快。

老太爺的車架怎的那般毛毛躁躁?

蕭玉琢好奇的側臉看去,卻見幾個手腳麻利的宮人從車架上跳了下來,相互招呼著從車上橫著抬下一人來。

“呀……”梅香驚呼一聲。

竹香眼疾手快,連忙捂住她的嘴,“不可喧嘩。”

蕭玉琢心裡一慌,快步向那馬車跑去,“祖父?祖父?”

門上的蕭家門房瞧見此情形,慌忙開門,招呼門口等著的軟轎,將蕭老太爺扶進轎子。幾個轎夫腳下生風的往內院跑去。

“怎麼回事?”蕭玉琢上前喝問那幾個準備退走的宮人。

宮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垂著頭不說話。

蕭玉琢的大伯也恰在此時趕了回來。

“大伯。”蕭玉琢沉著臉,指著宮人說,“適才祖父被人抬回來,究竟……”

蕭家大伯眉頭緊蹙,麵色沉鬱,“回去說。”

蕭玉琢這才放了幾人離開。

她隨大伯急急匆匆的入了內院,蕭家似乎已經亂作一團。

府醫飛快趕來,小輩兒的蕭家子女都被關在門外。

蕭玉琢和蕭家大伯進來時,便隻看到院子裡亂吵吵的一片。

他本就沉鬱的臉更顯得陰翳,“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慌什麼?祖父病了,爾等更當肅靜!”

說完,他大步走向房門。

蕭玉琢瞧見同輩兒人都在外頭,便在廊外停住了腳步。

蕭家大步卻在門廊下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她道“郡主可要先去探望祖父?”

蕭玉琢微微一愣,便立即點頭,隨他一起進了房門。

蕭十六娘就站在門廊外一步之外,見狀立即上前,“阿爹,我也要看祖父!”

蕭家大伯,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女兒。

蕭十六娘憤然捏起拳頭,“都是蕭家的兒女,那是她的祖父,就不是我們的祖父了麼?憑什麼她剛一來,就能進去?我們擔心卻隻能等在外頭?甚至連彼此詢問一句,都要挨罵?”

她憤懣不平的聲音不小,此時院子裡又頗為安靜,小輩兒們都聽見了她不滿的話音。

有些年紀大的臉上不顯,年紀小的卻有不少都跟著義憤填膺,“偏心……”

蕭十五娘上前一步,“郡主是同大伯一起回來的,或許路上已經知道什麼,這才要她進去。我們什麼都不清楚,現在進去這麼多人,豈不是添亂麼?”

蕭十六娘冷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早被她收買了,成了她的好姐妹,自然是幫她說話。”

“都是蕭家兒女,誰不是誰的姐妹?”蕭十五娘冷聲反問,“你若是真心擔憂祖父情況,就不該在此時爭這個長短。”

十六娘餘光瞧見兄長們譴責的目光,不由咬住下唇,重重的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不再理她。

院子裡又安靜下來。

蕭玉琢進得房門,卻並未進去裡間。

為了不影響大夫診治,裡頭隻守著老太爺兩個兒媳,一個兒子。

蕭家大伯正立在屏風外,皺著眉頭,攥著兩隻手,心事重重。

“祖父為何會突然暈倒?大伯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蕭玉琢低聲問道。

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蕭家大伯抬眼掃了一圈,麵沉如墨,“今日在宮中……”

他話未說完,便被突然降臨的聖旨打斷。

聖旨到。

在這個時候來了聖旨。蕭家眾人本就繃緊的神經,更是被拉的長長的,好似輕輕一股勁兒,就能繃斷了。

“居功自傲、有辱聖上、妄為人臣……罷黜蕭諄尚書左仆射之職,貶為江州刺史。”宣旨的令官聲如洪鐘。

震碎了蕭家人頭上勉強維持平靜的一片天。

蕭諄尚在昏迷之中。

蕭家大伯帶領著眾人,跪接了聖旨。

蕭家祖父還未醒來,蕭家的天已經塌了。

身為尚書左仆射的蕭家祖父,就是蕭家的天。尚書左仆射相當於丞相,皇帝底下第一人。新帝登基,蕭家祖父手中許多權柄都被挪到新帝親信,尚書右仆射的手中。

蕭家那時已經多有危機之感,但蕭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是一時能夠撼動的。

蕭家已經在做準備,上下打點……沒想到新帝會這麼快動手,這麼快就直接從蕭家祖父的身上下手。

“父親是承受不住貶官的打擊,所以……”蕭家二伯低聲問道。

說是問,其實更像陳述。

蕭家祖父這麼大年紀了,卻被貶出了京城。還在朝堂之上因為被貶官而氣暈。

真叫人沉悶之中更覺蒼涼。

蕭家大伯歎了一聲。搖搖頭。

聚了眾多子孫,而顯得亂吵吵的院子,因為一道聖旨,刹那間就肅靜下來。

靜的連枝頭黃鸝鳥的啼叫,都顯得格外嘹亮。

“江州那麼遠……父親的身體受得了麼?”蕭家三伯擔憂。

蕭玉琢作為唯一在屋裡的小輩兒,這時候全然插不上話。但幾位叔伯的目光,總有意無意的落在她身上。

“醒了!”大伯娘突然在屏風裡頭欣喜呼了一聲。

眾人恨不得腳下生風,衝進裡間。

“都在這兒乾什麼?”蕭諄哼了一聲,“我還沒死呢,拉著個臉,是要哭了嗎?”

走在最後的蕭玉琢不禁停下腳步,聽老爺子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的,並不像眾人猜測的那般孱弱。

“怒火攻心,痰迷心竅……”大夫說了一堆,就是老爺子是跟人吵架,被人氣暈的,醒過來緩緩就好了。身體並無大礙。

“父親安心,縱然被貶官……”蕭家二伯話沒說完,就被大伯狠狠踩了一腳。

他疼的齜牙咧嘴。

蕭玉琢無奈,二伯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祖父卻哼了一聲,“你怎麼不叫他說?我是被聖上貶官了,聖旨也到了吧?那正好,不用我多費口舌,快現在就給我收拾行裝,我明日就離京赴任!”

眾人一聽,嚇了一跳,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父親不可,您年歲已高,兒子們尚在京城,怎能讓您離京?”

“是啊,父親,您是三朝元老,且才醒來,您推脫身體不適,拖著不離京,聖上也不會怎樣……”

……

眾人紛紛勸阻,蕭家祖父聽不下去,忽的掀開被子,赤腳跳下床來。

“你們不給我收拾打點,我自己就不會收拾了麼?”他行動之間,倒也看不出病態來。

兒子兒媳紛紛勸阻。

蕭家老夫人也被從彆個院子裡扶了過來,見狀一問,立即揮手說“我隨你去,去把我的行禮也收拾好。”

這可把兒子兒媳婦們嚇壞了。

走一個還不夠?兩位尊上都離京,蕭家還不如舉家搬走呢。

蕭老太爺自然明白老夫人是故意激他,歎了口氣,“你們都當我是被貶官而氣暈的?我豈是那般沒出息的人?我與聖上政見不同,爭執之中突然口乾舌燥,這才暈倒。不然,他豈能說得過我?”

老太爺的兒子們不由大翻白眼兒,感情還真是他同聖上吵了架,才叫聖上氣的貶了他的官啊?

老太爺年輕時候就任性。如今年紀大了,脾氣倒更是見長。也不想想蕭家如今的形勢……

“玉玉也在啊?”老太爺突然瞧見了蕭玉琢。

蕭玉琢笑著福身,老太爺這般灑脫的真性情,叫她甚是喜歡。

“過來。”老太爺朝她招手。

蕭玉琢快步上前,“祖父紅光滿麵,便是升遷的人,也沒有您這般精神頭。”

“這話祖父喜歡!”老太爺點頭道,“行了,你們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先是他暈倒,後又有聖旨貶官,蕭家上下已經亂作一團。

老太爺的兒子們見他身體無礙,精神也足,便依言告退,去安撫蕭家上下。

越是這種時候,蕭家越不能自亂陣腳。

“玉玉在景府過得可好?”老太爺跪坐在外間的坐榻上,笑眯眯的看著蕭玉琢。

蕭玉琢心下思量,老太爺這是要走了,怕蕭家沒了他這棵大樹,更是風雨飄搖,所以要交代自己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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