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不就有趣了麼,若是你去,當然無趣了。”陶若琳指了指兵器架上的銅錘“你耍一套銅錘,好久沒看你耍錘了。”
“耍個錘子,好。”碧華放掉石鎖,走向了兵器架。
“碧華,你說那楚公子要如何在短短月餘將韜武殿修葺完善?”
“誒呦,小姐你不懂這建蓋之事,奴婢可懂,平日裡莊戶們蓋了屋,奴婢都會搭把手,就說那矮房,少說也要七八日,更不要說那皇宮之中的宮殿了。”
掂量掂量手中的銅錘,碧華略顯困惑“大小姐,您不是知曉這工部左侍郎官位不保嗎,為何要管這閒事,總不能真是因那楚公子善待護衛吧。”
“本是想將他們趕走的,可剛剛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新君登基後,便迫不及待替換忠於太上皇的臣子,光是五品以上的官員,便撤裁了二十三人,如今隻剩下了四人,一位空有勳爵頭銜的上輕車都尉,一位正五品的安隆中州彆駕,一位殿中省六局奉禦,還有一位便是工部左侍郎楚文盛了。”
碧華將手中銅錘武的虎虎生風,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奴婢不懂,您還是明說吧。”
“你可知這四人的相同之處麼?”
“奴婢哪裡曉得。”
“有本事。”陶若琳收起了笑意,幽幽的說道“都是有本事的人,這位剛剛登基的新君,眼睛可是亮著呢,議政殿中充斥著酒囊飯袋,世家門閥林立,京中滿是空談的讀書人,新君求賢若渴,也是惜才的君主,豈會真的將這些有本事的人貶為庶民,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這楚府,倒不了,隻是看著要倒罷了。”
碧華放下銅錘,不解的問道“可老爺也是太子帝師,咱何故巴結這楚公子。”
“怎能是巴結,若是巴結,何必開口要工錢,隻是結一份善緣罷了。”
“奴婢覺著,那楚公子不像是省油的燈,看著軟踏踏,可那眼裡都是狠勁兒,隻是極力隱藏著,剛剛他說要收拾大少爺,還說讓大少爺給打您耳光,奴婢覺得他在胡說,那可雙眼睛又看著不像,總之這人不是善男信女。”
說到這裡,碧華滿麵困惑“大少爺是大理寺少卿,彆說那楚公子,就是文盛見了大少爺也要叫一聲大人,他怎地敢如此吹噓,難不成大少爺是有把柄落了他的手裡。”
“這怎麼會。”陶若琳將汗巾丟了過去,苦笑道“大哥這人你又不是不曉得,哪裡來的把柄,大哥又曆來眼高於頂,想來是那楚公子當真有什麼本事,大哥這才對其頗為尊崇。”
“大小姐,不是奴婢說您,老爺、小小姐、大少爺,這幾位主子都良善,可朝堂上的人都是花花腸子,莫叫人給坑了,您可不能整日待在莊子裡了,多回府中走動走動,也好給老爺和大少爺出出主意,他們最是聽您的話了。”
“我才不去。”陶若琳沒好氣的說道“幫著爹爹成了太子少師,又幫著大哥成了大理寺少卿,便是連那傻妹妹都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才女,總不能事事顧著他們,本姑娘也總是要過自己的日子。”
碧華沒好意思吭聲。
她沒覺得陶若琳天天有什麼正事,無非就是寫寫詩做做畫,要麼是去莊子裡帶著一群小崽子爬樹摸魚,開心倒是挺開心,就是覺著…沒什麼正事。
“對了,那京中鬥榜的人查到了麼,好奇的緊,整日都想著是誰將我的詩詞比了下去。”
“查到了。”碧華拿著大碗灌了口水,噸噸噸噸喝過之後,擦了擦嘴說道“戶部去了一個署丞,就是他那日隨著邱萬山去了醉來樓,那詩詞應是他作的。”
“可小六不是說那是個年輕人嗎。”
“是啊,京中官員那些事,您比誰都清楚,那邱萬山作不出詩來,名聲更是不堪,大儒名士誰願與他交往,八成是那署丞做的詩詞。”
“難道還真是文曲星下凡麼,那人姓甚名誰。”
“姓楚,不知道叫個什麼名。”
“有何外貌特征。”
碧華回憶了片刻“小六尋人問了,說是那署丞身後跟著個護衛,凶神惡煞的,臉上還有道駭人的疤痕,走起路來總是不懷好意的四下看著,像是軍中行…”
碧華說到一半愣住了,說不下去了。
陶若琳神采奕奕“是他?”
碧華一臉狐疑“不像啊,那楚公子,有這文采?”
陶若琳嘻嘻一笑“真是有趣,明日,我也要與莊戶去尋那楚公子,就知他是有趣之人。”
“哪裡有趣。”碧華給陶若琳換了茶,有口無心的說道“奴到是覺著那護衛比他有趣多了,傻乎乎的,竟亮了刀子,威風凜凜,煞氣的很,手上定是有不少人命。”
陶若琳微微一愣,隨即一臉古怪“碧華,你不會是…”
碧華大臉蛋子一紅,連連搖頭“隨意說說,奴隨意說說的,大小姐您又想歪了。”
“你怎知道我想的是什麼。”
“哎呀,無非就是想那護衛氣概十足是個好漢子,尋夫君就要尋這樣的,這要是被這漢子壓…”
“咦,莫要再說了,想些什麼呢,胡說八道。”陶若琳一臉嫌棄“像是番蠻,還不如那楚公子呢,至少模樣周正。”
“雞崽子似的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