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鐘毓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隻見如青鬆般的小少年使勁兒揮舞著雙手,那快活的氣息撲麵而來。
迎向他的時候,鐘毓的腳步不自覺都輕快了不少。
宋從春也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麵,跟個炮彈似的奔向姐姐。
鐘毓的小身板被他撞得連連後退好幾步。
重生以來,直至此刻懷裡擁著弟弟,母親近在眼前,她才有種真正踏實的感覺。
鐘毓眼眶微紅,掩飾般的摸摸弟弟的頭,還在自己胸前比劃著。
“你這個子都這麼高了呀!”
又捏了捏他的小肩膀,故作嫌棄的說道:
“就是一點都不結實,你得多吃肉蛋奶,補充優質蛋白,不然以後怎麼保護女朋友?”
宋從春可不會害羞,樂嗬嗬的舉起手臂展示自己的肌肉。
“我這可都是肌肉,梆硬!不信你摸摸。”
鐘毓傲嬌的轉過頭,“我隻捏肌肉猛男的,小學雞不感興趣。”
宋從春不樂意了,一把攀住她肩膀,將她往下壓。
姐弟兩個鬨得不可開交,到了周琴麵前才消停。
周琴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女兒,細細分辨她的變化。
見她精神飽滿臉色紅潤,頓時放心不少。
哪知低頭卻見她衣服下擺有鮮紅的血漬,立刻緊張的拉著她查看。
焦急的問道:“你哪裡受傷了?”
鐘毓趕緊搖頭。
“媽,你彆擔心,這不是我的血,是剛才我幫忙救治患者沾到的。”
周琴聽了安下心來,隻要不是女兒受傷就行,隨即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嘀咕:
“真是晦氣,平時都好好的,偏偏你回來就在火車上出了凶殺案。”
宋從春則拎著行李跟在身後,行李重人又多,沒一會兒就累的氣喘籲籲。
聽她媽說的話,毫不客氣的吐槽道:
“我姐是醫生,天天都得見血,按你的說法,那我姐得天天做法驅邪。”
周琴白了他一眼,“這能一樣嗎?小孩兒不懂彆瞎說!阿毓,火車上那動刀殺人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鐘毓知道她媽這是八卦之魂醒了,倒也沒有隱瞞,邊走邊把火車上發生的事給說了。
宋從春正處在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一聽姚黃臉畸形,覺得特玄幻。
不停的追問,“姐,真的有長的跟青蛙一樣的人嗎?是不是中邪了啊?”
周琴一臉鄙夷,“年紀輕輕你咋這麼封建迷信,早幾年你這樣可是得拉出去批鬥的,人家這就是基因突變,沒聽你姐說嗎?”
宋從春撇撇嘴,“媽,你真是一點想象力都沒有。”
兒子待在身邊久了,精力又太旺盛,周琴有時候也挺嫌棄的。
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沒好氣的指使道:
“大人說話小孩兒少插嘴,趕緊去車上占個座兒。”
車站的大巴正好可以坐到威海路,周琴跟宋炳坤說好了晚上不回去睡的。
她閨女好不容易回來了,娘倆有私房話說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見老宋家那幾個,她覺得空氣都清新不少。
當年要不是為多生個兒子,她也未必願意再嫁。
沒了宋從春打岔,周琴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要我說,你在火車上就不該多嘴,萬一手術失敗,那人會把恨意轉到你身上的,這可是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得去手的狠人,對你這個外人就更不會手軟了。”
鐘毓失笑,她正挽著周琴的手臂,安撫的拍拍她手背。
“姚黃不是那樣的人,她對她爸動手那是為她媽報仇呢,就算手術失敗,她也不會怪我的,更何況,我既然開口那肯定是有底氣的啊。”
鐘毓說這話時是淡定且自信的,全身都仿佛散發著光。
周琴隻看了她一眼,模糊間意識到。
女兒早已不是躲在她羽翼下需要庇護的孩子了。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鐘國強,以前他還在的時候,她一發牢騷數落管教女兒,他就阻攔。
還總說女兒有主見,腦子靈活,讓她自己做自己喜歡的。
現在看來,這死鬼倒也沒看錯,泉下有知也該得意了。
周琴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歎了一口氣。
“反正你也大了,我也給不了你幫助,做事量力而行。”
這一刻的周琴有些滄桑,鐘毓看不大懂。
恰好宋從春跑到車上招手,叫嚷著讓她們快些。
鐘毓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拉著她媽加快了腳步。
晚上坐車的人不多,不用人擠人,鬆鬆散散的還挺好。
到威海路已經九點多了,鐘毓也沒問她媽為什麼不先回宋家那邊,她媽不提她也樂的清靜。
等終於進了家門,看著屋內熟悉的一切,鐘毓心裡平靜了。
雖是老房子,但這裡盛滿鐘毓的童年回憶。
室內隻有九十平方,飛機戶型的三室一廳。
每個房間都不大,但布局簡潔明了特彆宜居。
看著昏黃的燈光,心裡就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