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鐘毓的言行舉止皆被譚家二老看在眼裡。
不管是她對瑞瑞的細心嗬護,還是其他醫護人員對她的尊重服從,都讓老兩口滿意。
這個時候要以孫子的術前查體為重,不好談論其他。
老爺子見兒子站立不安,輕聲寬慰道:
“多大點事兒,你踏實坐著等吧,瑞瑞被我們老兩口照顧的很好,以他的身體狀況,動手術絕對沒問題。”
譚老太太麵容嚴肅寡淡,雖心疼兒子,卻不是個會說軟和話的。
她冷冷淡淡的說道:“彆這幅沒出息的樣兒,你要是不放心咱就彆做手術,耳朵殘疾不好看又不是聽不見。”
譚士傑無奈苦笑,聽話的坐在二老身邊,聲音低沉的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瑞瑞沒有媽媽心疼,我總覺著對不住他,也舍不得他吃丁點苦,我回來那天碰到老周家那孩子欺辱他,那難聽的話我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個孩子,手術是怎麼都要做的!”
說到這裡,七尺之軀也不禁聲音哽咽起來。
譚老太太心疼兒子,沉下臉略顯刻薄的數落道:
“這都怪你那短命媳婦兒,我都說了懷孕要忌口不能亂吃,她個貪嘴的不聽勸,自己死了就算了,還害得我老譚家幾代人……”
一提起早逝的前兒媳,譚老太太就滿腹怨言。
譚士傑收斂起情緒,他不愛聽他媽這麼說。
瑞瑞媽當初要是能養好,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他媽一張嘴每天不停的咒罵,好好的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有心臟病的呢。
譚士傑搓了搓臉,壓低聲音略顯滄桑的說道:
“媽!我跟你解釋很多遍了,瑞瑞是基因突變,跟孕期吃什麼沒關係,更何況她人都不在了,您還怨恨什麼?”
譚老太太嘴唇緊抿,人就是死了她也不解氣。
譚老爺子不悅的看著母子倆,拐杖輕輕在地上敲了兩下。
“想吵架就回家吵去,也不看這是什麼場合,像什麼樣子?”
譚士傑仿佛泄了氣的皮球,雙手無力的抱著頭,整個人都籠罩著陰鬱與悲傷。
鐘毓正拿著檢查單站在門內,很是不巧,該聽的不該聽的剛才她都聽了個遍。
看不出這譚家先前婆媳矛盾還挺重,這譚家老太太絕對不是好相與的。
宋美婷要嫁譚士傑無異於上趕著自己找虐,但願她見了老太太能知難而退。
又等了片刻,估摸著他們收拾好情緒了,鐘毓這才走了出來。
她臉上戴著口罩,手裡拿著單子,一出來就對著譚士傑說道:
“譚營長,你們可以帶瑞瑞去病房了,手術安排在明早八點,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譚士傑麵色凝重的點點頭,接過鐘毓遞過來的單子,轉身到裡麵去接孩子。
兩人間的氣氛沒有半點旖旎,譚士傑一離開鐘毓便拿下口罩,笑著跟譚家老兩口問好。
“常聽宋叔提起您這位老領導,今天總算有緣見到了,就是醫院太忙,我職責所在也沒有太多時間招待你們,真是抱歉!”
她說的一臉真誠,態度大方坦然絲毫不扭捏,整個人看著就大氣。
譚老太太最是喜歡這樣的姑娘,看她的眼神滿是讚賞。
譚老爺子爽朗一笑,臉上的皺紋褶皺更深了,聲音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說道:
“哪裡的話,救死扶傷才最要緊,我們瑞瑞還得拜托鐘醫師呢,那孩子是個可人疼的,還勞煩你多費心。”
鐘毓和很多患者家屬打過交道,不管她心裡怎麼想,麵上都是客客氣氣謙和有禮的。
趕緊表態道:“您老放寬心,這手術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肯定會全力以赴,不說您和宋叔的關係了,就是我對瑞瑞也很是喜愛,哪裡忍心看他遭罪。”
譚老太太聞言難得露出笑容來,矜持的說道:
“我們老兩口相信鐘醫師的能力,我們瑞瑞乖巧聽話,從生下來就由我一手帶大,我付出的心血比他爸媽都要多,也著實是不容易。”
鐘毓連忙附和道:“您說的是,確實不容易,彆人看著可愛,可隻有照顧他的人才知道養這麼大有多辛苦!”
這話簡直說到老太太心坎裡去了,激動的拉著鐘毓一副要暢談的架勢。
得虧湯主任及時出來救場,說是有事情弄不明白喊她幫忙,鐘毓這才得以脫身。
她一走,譚老太太收起意猶未儘的表情,對著身側的譚老爺子說道:
“你這老東西總算是做了一回好事,這鐘醫師對我胃口,聰明漂亮又有能耐,比瑞瑞媽強上百倍。”
譚老爺子得意的笑。
“鐘醫師是首醫大的博士生,南山醫院炙手可熱的主治醫師,瑞瑞媽算什麼?
她哪樣能跟人家比?她要不是士傑戰友的妹妹,中間又隔著恩情,我是萬不會讓咱兒子娶她的。”
譚老太太讚同的點頭,壓低聲音對著老爺子耳語道:
“估摸著老天也覺得瑞瑞媽不配咱兒子,不然也不會收了她。”
譚老爺子乾咳一聲,雖然他也認同這話,卻知道不適合宣之於口。
“瑞瑞大了,也該懂事了,你彆什麼話都說出口,心裡有數就行。”
老太太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傻呢?士傑假期不多,你多上點心,得早點讓他跟鐘醫師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