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主任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她,無非就是知道她跟宋炳坤離婚了,這是拿當她是軟柿子捏呢。
鄒主任本來就長的瘦弱,一米七的個子才一百二十多斤,周琴這麼一逼近,他還真有些怵的慌。
他強自鎮定道:“周會計,你可不能亂說話,這是在工作單位不是在你們家,我身為你的主管領導,正常的給你分配工作而已,這是你的職責,你最好離我遠點,我有涵養不跟女人動手。”
周琴已經有了新的職業規劃,家裡又不等著她那點工資買米下鍋,又豈會忍氣吞聲。
她直接了當開門見山的說道:
“鄒邦瑞,你想討好老宋,用不著拿我作伐子吧,我是跟他離了婚,可我又沒刨你們家祖墳,用得著你特意針對我,你倆難不成有一腿兒?”
鄒主任氣的臉色鐵青,伸著手指顫抖著說道:
“周會計,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跟廠長都是大男人,你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兩人這一番動靜引起了不少同事的圍觀,周琴這口無遮攔的話讓看熱鬨的人咬牙憋笑。
鄒主任在工作上沒什麼能耐,在廠長身邊溜須拍馬比誰都會,看不慣他的人很多,少不得有人看笑話。
也有人注意到了周琴說的兩個關鍵字,不少女職工交頭接耳的討論著,周琴絲毫不在意。
她故作委屈道:
“大家都是拿一樣的工資,憑什麼事情都落在我頭上?誰不知道外包單位賬目難做,你當我好欺負呢?”
鄒邦瑞原以為周琴沒了宋炳坤這個靠山,為了保住工作肯定會忍氣吞聲,哪曉得她居然會硬剛。
“周會計,服從領導工作安排是你的職責,你要是不想乾就彆乾了。”
周琴可不是嚇大的,她冷笑著說道:
“老娘二十多年的工齡了,是你說不乾就不乾的?你算老幾?想把我逼走,那就讓宋炳坤親自過來。”
自從辦理離婚手續以後,她就跟宋炳坤沒有見過麵了,哪怕同在一個單位,想要刻意避開也是可以做到的。
周琴的態度一直很坦然,她沒刻意回避過宋炳坤,反倒是宋炳坤有些回避她。
可能是鬨得動靜有點大,宋炳坤也給吵來了,等他到財務室,已經有好多人都知道他們離婚的事了。
周琴一見宋炳坤就冷笑,那臉上的鄙夷讓宋炳坤差點站不穩。
他強自鎮定,板著臉高聲喝道:
“你們都圍在這裡乾什麼?手裡的活都乾好了?廣州那邊的訂單要加急,你們晚上都想留下來加夜班是不是?”
宋炳坤在周琴這裡說話沒什麼分量,可他在十二棉紡織廠的地位還是無人撼動的。
他一發話所有工人都跑了,沒了人圍觀鄒邦瑞先聲奪人對著宋炳坤叫屈。
“廠長,因為季紅請假去醫院照顧她女兒,外包那邊的賬冊沒人做,我才把這活交給周會計的,哪曉得周會計不僅不服從命令反而出言侮辱我。”
宋炳坤有些頭痛,他最近沒有一天是不後悔的。
離婚這事說漏嘴讓鄒邦瑞知道了,他自作主張的為難周琴這是他沒有料到的。
“鄒主任,周會計身上的擔子已經夠重了,你確實不應該給她加碼,這事你做的不對,趕緊給人道歉。”
鄒邦瑞有些傻眼,這跟他預期的有些不一樣,他憋屈的不說話。
周琴幸災樂禍道:“鄒主任看著似乎很不服氣啊,我跟你們宋廠長就算離婚了,我也是他兒子的媽,你就算有意見也最好憋著,要是覺得太清閒,那就接手我手上發工資和做預算的活兒,你自己看看工作量大不大,你實踐了才有話語權,反正鄒主任也是學財務出身的。”
鄒邦瑞欲哭無淚,他覺得今天這事的走向太讓人迷惑了。
而宋炳坤不僅沒有訓斥周琴無理取鬨,反倒聽從她的建議,真讓鄒邦瑞接手了。
解決完問題,鄒邦瑞走的時候腳步都沉重許多,他無比後悔自己多管閒事,這回吃個大虧也讓他長個記性。
就算人家夫妻離婚了,那也不是他可以隨意欺負的。
鄒邦瑞一走,周琴就麵無表情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儘管事情妥善解決了,可這樣的事還是讓她覺得惡心,單位少不了愛管閒事的人,繼續待廠裡事情隻會更多。
宋炳坤沒有立馬離開,他看著周琴背影幾次張口欲言又止。
見她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
“老大結婚的時候,你要是有空就帶著孩子過來喝個喜酒,畢竟你照顧老大這麼多年,從春也是他親兄弟……”
周琴把賬冊合上,滿臉不悅的說道:
“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講情麵?”
宋炳坤滿臉苦澀,他搖搖頭。
“我是擔心你不願讓從春跟我們過多接觸,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夠妥當,但我對從春也是真心一片,還是希望能夠看著他長大。”
周琴聽了他說的話,心裡無悲無喜。
她早就過了情緒受他影響的階段,冷漠的說道:
“我會跟從春轉達你的意思,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沒了周琴的宋家簡直不像個家,家裡三人沒一個會正經過日子的。
儘管宋炳坤很不滿意,卻也不得不期盼著汪惠進門打理好這個家。
宋炳坤歸辦公室後,周琴也有些坐不住,今天這事倒是激發了她提前離開紡織廠的決心。
原以為她跟宋炳坤離婚後,頂多會讓單位同事多說幾句閒話,豈料居然有小人給她使絆子。
以前她是廠長夫人時,無意間得罪什麼人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
有宋炳坤護著的時候不覺意,現在離了婚,說不得就有人動歪心思,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做無謂的鬥爭,倒不如去開辟新航路。
打定主意的周琴也不在辦公室待了,她直接拿著包往永安商場跑去,她要先去看看卓家夫妻倆給她留的櫃台在哪裡。
永安商場裡麵是不缺客流量的,如果位置好,她倒是可以提前營業,自己先去外地找貨源。
她是在紡織廠工作的,既是會計又是廠長夫人。
來買他們廠裡布料的好多都是做服裝生產加工的,所以她也不是毫無人脈資源。
一路上越想越覺得可行,整個人都充滿乾勁兒。
她可不想跟宋炳坤一樣,後半輩子耗在那半死不活的廠裡。
總之,離開宋炳坤她要過的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