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一行人推著林女士從手術室出來。
鐘毓見一位氣質不俗的男人站在門口等待,他眉頭緊皺,麵上似有不耐。
林女士的助理小心翼翼的站在他旁邊,看到鐘毓,她立馬上前說道:
“鐘醫師,這位是我們家先生,太太手術相關問題可以跟他溝通。”
那男人高傲的點著頭,仿佛什麼都不看在眼裡。
客觀來講他皮相確實還不錯,但為了這麼個男人受罪整容,實在有些不值當。
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患者手術很順利,等拆線可以看術後效果。”
那男人隻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女士,無所謂道:“人沒有生命危險吧?”
鐘毓嚴肅道:“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整形手術而已,麻藥勁過後會有點疼痛難忍。”
男人無感的嗤笑道:“是她自己愚蠢非要受這個罪,那就讓她慢慢熬吧。”
說完他看向助理,冷漠道:
“你們好好照顧太太,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公司還有事,不能在這耽誤時間了。”
他走的沒有一絲猶豫,連送他太太去病房的時間都沒有。
助理不敢有任何意見,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像是習慣了他的無情。
鐘毓不能理解有錢人的世界,她不去深想,感覺有些疲憊。
大概是昨晚靠床上看書的緣故,頸椎有些難受,她邊走邊捏著肩膀緩解。
忙完林女士的手術,鐘毓空閒下來,下班從門衛室經過,又被門衛大爺給攔住了,說是有她的包裹。
鐘毓看著那比她行李箱還大的包裹頭疼不已。
她一個人實在弄不回家,索性就給宋從春打電話。
反正小夥子放假在家也是閒著,不用白不用。
姐姐的召喚,宋從春義不容辭,他來的很快,看著地上那麼大的包裹驚訝的問道:
“姐,這是什麼人給你寄的東西啊?好家夥,這麼重!裡麵都是些什麼啊?”
鐘毓無奈撓頭,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咱倆先抬著打車回家吧。”
已經有好多人好奇的看著他們了,在這物資短缺的年代,這麼大一包裹,難免惹人注目。
姐弟倆下了車,把東西抬回家都出了一身汗。
周琴這段時間都是十一二點才到家,服裝店裡忙的不行,因而家裡隻有姐弟倆在。
宋從春進家門就脫掉外套給她姐找剪刀,鐘毓則不慌不忙的蹲下身用手戳包裹。
她很好奇紀學禮會給她寄什麼,宋從春拿剪刀過來又問了一次。
“姐,這到底是誰寄來的啊?”
鐘毓接過他手裡的剪刀,一邊仔細的拆包裹,一邊輕聲解釋道:
“是軍區總醫院的同事寄的,算是姐姐的追求者吧。”
追求者三個字一出,宋從春立馬就緊張起來,他嚴肅的問道:
“那家夥是哪裡人?多大年紀了?人品怎麼樣?”
鐘毓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笑不已,正兒八經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對方是北京人,年紀多大我倒是沒有問過,大概是比我大個七八歲的,他是神經外科專業的醫師,剛提拔為副院長,之前是野戰部隊的軍醫。”
宋從春有些不樂意的皺眉道:
“他年紀是不是比你大太多了,副院長又沒什麼了不起的,將來你說不定還能當院長呢,軍醫算是個優點,但居家過日子未必就有優勢。”
哎呦~這小子想法還挺多,鐘毓笑著揉揉他的頭頂。
“不是說了嘛,他隻是追求者,還沒有進一步發展呢,你操心的太早了。”
宋從春不服氣道:“你少敷衍我了,你要是對他沒好感,會收下他的東西?真當我小孩子呢。”
看著炸毛的弟弟,鐘毓意識到這孩子是真懂事了。
她收起臉上的笑,正色道:
“我確實對他有些好感,他的年齡我不是太在意,因為我的心理年齡更成熟,真的找個跟我同齡的,他未必能跟上我的步伐,兩人三觀契合,能攜手並進才是最重要的。”
宋從春聽這話覺得也有道理,他經曆的事少,真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他也講不出來。
皺眉問道:“那你打算跟媽說這事兒嗎?”
鐘毓搖搖頭,一臉平靜道:
“你今天要是不提我也不會跟你說,還沒到那步呢,沒必要讓你們知道。”
宋從春因她這話心裡稍稍舒服一些,他平時沒少聽街裡巷弄的大媽大嬸們扯閒篇,也明白到他姐這個歲數確實應該談對象了。
之前還有人到他媽跟前推銷自家兒子,因為對方長相學曆事業各方麵都不夠出色,他媽壓根看不上,這回這個最起碼外在條件是能跟他姐匹配,稍稍有些靠譜。
他一本正經道:“那你要跟他在一起可彆瞞著我,他得先過我這關才能跟你結婚。”
鐘毓被他逗樂了,笑著說道:
“誰跟你說談對象一定要結婚的?我就不可以隻享受戀愛的快樂,不承擔婚姻的責任嗎?”
宋從春一臉懵逼瞠目結舌,“怎麼可以這樣?不結婚那不就是耍流氓?你以後可是會吃虧的!”
鐘毓倒是沒想到,他還是小古板呢。
“不結婚怎麼就吃虧了?誰吃誰還不一定呢,讓我答應結婚,除非這個人能讓我感覺到,結婚比單身過的還要好,否則這事免談。”
鐘毓的思想太前衛,宋從春聽的腦瓜子嗡嗡疼,他忽然就對姐姐的對象沒敵意了,能跟他姐修成正果也挺難的,壓根不用他設障礙,他姐比他難搞多了。
他乾脆擺爛道:“隨你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你的,這事我就不跟咱媽說了,到時候你自己跟她解釋。”
鐘毓點點頭,無所謂道“你就彆為我的事操心了,我心裡有成算,咱們還是先拆包裹吧。”
宋從春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他蹲下身幫姐姐把外麵包著的袋子撕下來。
包裝袋子一破,裡麵的東西立刻膨脹著散開。
鐘毓驚喜的從地上拿起羽絨服,拿手裡的質感就知道不便宜,宋從春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
“姐,這是什麼棉襖啊,怎麼摸著這麼舒服?”
鐘毓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
“這是羽絨服,是用鴨身上細小的絨毛做成的,輕便又保暖。”
兩件羽絨服,一件黑色一件鵝黃色,都是中長款,宋從春笑著道:
“這兩件羽絨服看著就不便宜,估計花了不少錢,算是個有心的了。”
鐘毓笑笑,倒也認同他這話。
擱下衣服,她去看其他物品,裡麵還有一雙加厚絨的短靴,她試了試大小,正好合腳。
除了衣服鞋子,他還準備了帽子手套這些小東西,過冬的所有裝備都給置辦齊了。
剩下的都是吃的零食,宋從春拿著寫滿英文字母的巧克力盒子咋呼道:
“姐,這個牌子的巧克力聽我同學說過,這可是外國進口的,你這追求者家底挺豐厚的啊。”
鐘毓壓根不在意這個,她隻看重紀學禮本身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