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家背景我沒打聽過,他父母好像是公職人員吧,應該不算太差。”
宋從春點點頭,老成的說道:
“隻要身家清白就行,其他的也不是很重要,你收了人家這麼多東西,不用打個電話告知一聲嗎?”
鐘毓站起身道:“我先把東西收起來,亂七八糟的堆地上也不行。”
她不慌不忙的將衣服拿進房間掛好,鞋子放進鞋櫃。
除了那盒巧克力拿走外,其餘的零食都放在了茶幾上。
不忙著打電話,姐弟倆先下麵條吃。
家裡有鹵好的牛肉配上青菜雞蛋,吃的很愜意。
吃過晚飯,鐘毓早早窩到床上捂著。
紀學禮那邊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什麼,都是要打個電話說一聲的。
剛把電話撥通,他就接了起來,聲音低沉悅耳,不等她開口就說道:
“是我寄的包裹到了嗎?”
紀學禮對鐘毓的性格還是有所了解的,鐘毓聲音輕快道:
“收到了,衣服鞋子都很合身,你是怎麼知道尺寸的?”
紀學禮低低笑了起來,“有心人自然有辦法,合適就好,你這幾天覺得怎麼樣?”
鐘毓側過身子,臉貼在枕頭上,狀態極為放鬆。
“年關將至,不是大毛病一般不會到醫院來,所以我最近比較閒。”
紀學禮嗯了一聲,“那還挺好,我最近比較忙,部隊有軍演,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事情多。”
鐘毓這才察覺他聲音有疲憊之感,擔心的問道:“你連續工作了多長時間?”
紀學禮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略微沙啞的說道:
“已經高強度的連續工作48小時了,現在精神亢奮反而睡不著覺了。”
他們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忙起來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鬆懈。
鐘毓眉頭微皺,語氣生硬道:“你現在應該洗個澡,喝杯牛奶好好補眠。”
紀學禮知道她這是關心自己,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溫柔道:
“跟你聊天也是休息呢,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調整自己狀態。”
鐘毓不是喜歡嘮叨的人,她說話向來點到為止,轉移話題道:
“你過年有時間回首都嗎?”
紀學禮有些無奈道:“今年恐怕又回不去了,軍演離不了人,醫院這邊還得值班。”
一個人過跨年夜的感覺鐘毓深有體會,清冷與孤寂並存。
所有的歡聲笑語都與你無關,外邊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為你而亮。
她不知道紀學禮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但她知道這滋味並不好受。
“你家人也不會來看你嗎?”
紀學禮喝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他聲音和緩道:
“他們過來我也沒空陪著,總不能讓他們跟到醫院來吧,等忙過這一陣我再回去。”
鐘毓心情莫名也跟著低落起來,“那你明天能休息嗎?”
紀學禮精神鬆弛,他輕聲道:
“下周的工作由羅院長來主持,他讓我休息兩天稍作調整,我有點時間過去找你,你願意見我嗎?”
鐘毓心臟怦怦直跳,被他這句話擾亂心神。
她強自鎮定道:“難不成你要到海市來?”
紀學禮認真道:“是的,我迫切的想見到你,你會願意見我嗎?”
他再次問出口的話,讓鐘毓聽出了思念及卑微之感。
她突然感覺聽筒有些燙耳朵,說不出的心慌意亂,強撐道:
“你不要胡鬨,連續工作那麼長時間,你需要休息,往返就得花兩天時間,實在太……”
紀學禮低笑著打斷她的話。
“可我想見你了,隔著電話填補不了想念,必須見上一麵我才會踏實,哪怕隻是去陪你吃個飯……”
鐘毓呼吸有些急促,隔著聽筒清晰傳入紀學禮耳中,知道她不是無動於衷,紀學禮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他也不催促,隻耐心等著她。
鐘毓糾結了一會,她很快就釋然了,聲音溫柔道:
“你想來就來吧,記得衣服穿厚點,路上注意安全!”
紀學禮猶如聽見天籟,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好!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出發!”
鐘毓不免有些擔憂,“不用睡一下嗎?”
紀學禮打開抽屜拿證件,出聲寬慰道:
“我可以在火車上睡,你不用擔心,等我下了火車,就去醫院找你。”
鐘毓明白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他把愛光明正大的拿出手,她又何必畏縮不敢接呢。
輕笑道:“你來吧,我請你吃醫院旁邊的牛肉拉麵。”
紀學禮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他很少有強烈的情緒波動,然而思念成災,他一刻也無法停留。
連軸轉的工作了48小時又如何,所愛隔山海,山海他也可填平!
從掛掉電話起,鐘毓的狀態就不太對了。
周琴回來跟她說話她心不在焉,躺床上又失眠,而後總是不自覺的惦記紀學禮。
她變得有些不像自己,早起用冷水洗了個臉,強迫自己恢複理智。
上班路上不斷的自我暗示,工作才是她生活的主旋律,可以偶爾動情走走神,卻絕不能因此耽誤工作。
這樣的暗示極有成效,等她穿上白大褂查房時,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
她不停的忙碌著,給患者換藥去門診接診,她不給自己停下來胡思亂想的機會。
直到下班前,紀學禮捧著一束香檳玫瑰出現在她麵前,她終於不在焦躁。
他溫和儒雅的笑著,麵有疲憊眼裡卻有光,聲音沙啞略帶鼻音的說道:
“鐘醫師,我可以接你下班了嗎?”
鐘毓無法用語言描繪此刻的心情,並沒有人圍觀他們,帶著花去醫院看望病人實屬正常。
科室辦公室位置本就偏,這個點其他人要麼在忙,要麼去吃飯,因而隻有他們兩人相對而立。
無論心緒如何複雜,鐘毓麵上卻是落落大方的接過他遞來的香檳玫瑰。
“我換身衣服就可以走了,你稍等!”
她抱著花轉身進了辦公室,紀學禮含笑望著,並不因她的冷淡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