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拍著胸脯保證“皇上放心,我定會如約趕上的。”
半個時辰後魚兒手捧著聖旨大搖大擺地回到了侯府,一旁的上官侯爺嘴角輕抽,小聲嘀咕“你娘低調得很,怎麼會生養出你這麼張揚跋扈的性子?”
這話恰好被魚兒聽見,他哼了哼“就是因為低調才被害死在了後院。”
“你!”上官侯爺又被噎住了,臉色訕訕“罷了,有些是沒法子和你解釋,終究是我愧了你。”
當初魚兒就是上官侯爺送走的,想給他尋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安安穩穩一輩子。
誰成想魚兒半路上被弄丟了,這一丟就是數十年。
“你還敢來!”上官侯夫人見著魚兒就怒火不打一處來,從上前想要個公道卻被侯爺攔住了“夫人,現在魚兒是玉國公了,公然毆打朝廷命官是要下獄的。”
“那就由著他胡亂來?”上官侯夫人舒坦地過了大半輩子,唯一心裡犯膈應的就是昭氏,好不容易人死了,又冒出來個魚兒?
“玉國公現在是皇上的左右臂膀,你不能亂來,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整個侯府。”上官侯爺拉著侯夫人,一直在說軟話,愣是將侯夫人的怒火消了七八分。
可魚兒卻越看越生氣,他痛恨上官侯爺和稀泥的方式,有問題不敢正經麵對。
“我打算就在侯府給我母親辦一場隆重的喪事,將母親的牌位迎入上官家祠堂。”
魚兒還嫌不夠她生氣似的,繼續刺激著,上官侯夫被侯爺緊緊拽著不鬆。
“退一步海闊天空,彆跟他一般見識,呆不了幾日就要走了。”
上官侯夫人是被氣哭了,狠狠推搡了一把侯爺“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受這種窩囊氣,一個小野種也敢爬到我頭上來了!”
觸及野種兩個字,魚兒怒了,他早就想回侯府算賬了,隻是記憶不夠完整,殘缺的片段讓他沒辦法把握方向,他私底下找過仆人問過當年的事。
許多人已經說不清楚了,無奈魚兒才一拖再拖,可昨兒侯夫人居然讓世子假冒給沁綰寫信,還差點輕薄了沁綰,直接激發了魚兒殘存的記憶片段。
這口氣沒法忍!
“魚兒你消消氣,你大娘一把年紀了,你又何必陳年往事總提呢,逝者已矣,就讓它過去吧。”上官侯爺衝著魚兒說“你想要的公道也已經有了,大家都各退一步吧。”
魚兒卻被氣笑了“這麼多年若不是我回來給我娘掙誥命,你何曾將我娘放在心上,她連祖墳都進不去!”
眼看著事情越來越僵持,上官侯爺說“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和你娘也算是夫妻一場,我怎麼可能看著她成為孤魂野鬼。”
生怕魚兒不信,上官侯爺瞞不下去也就不瞞著了,說了句“跟我來!”
魚兒半信半疑地跟上去,來到了一處環境優雅之處,他指了指近在咫尺修葺得很氣派的陵墓,上麵刻著愛妻昭氏之墓,墓的旁邊乾乾淨淨,還有鮮果供奉,一看就不是才建起來的新墓碑。
上官侯夫人也跟了過來,看見這一幕心都涼了半截,捂著臉,破碎的哭聲溢出來。
“你母親雖沒有進了祖墳,但這也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日日有人來打掃,從不間斷。”上官侯爺語重心長地說。
魚兒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緊盯著眼前這個老男人,一時竟不知對方說的是對是錯。
“你有出息了,你娘親一定很欣慰。”上官侯爺顧忌著旁邊的侯夫人,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今日你入宮告狀,我不怪你,你大哥的確有些混賬,是該給些教訓。”
他的確不怪,這些年侯夫人將兒子寵得沒邊兒了,不許他苛責半個字,久而久之他就懶得管了。
魚兒緊緊捏著拳,先前的恨意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氣無力。
這口氣憋在心裡,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