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夕落!
既然說好了時間,喬夕便早早地下樓溜達到小區門口等溫時安,中途接到了何翟的電話,問她明天有沒有安排,沒有的話他接她去臨畔吃飯。
喬夕琢磨著師兄明天對她肯定有規劃,便回絕了何翟的建議,隻說她要去樂團見朋友。
何翟問道“去見溫時安?”
喬夕也沒隱瞞,說道“嗯,我師兄找我有事。”
何翟因為陳戴芸的關係,了解過溫時安,他是海城人,後來因為他的恩師鄭國良教授舉家搬遷到江東,溫時安也在江東待過幾年,算起來他比喬夕大不了多少,最開始何翟是以為他們畢業於同一所院校,可如今細想,喬夕叫溫時安為師兄……
何翟想摸清一個人的過往經曆易如反掌,但他從未想過私下調查喬夕,在他看來,情侶間的相愛相知是建立在彼此相處的點滴裡,而不是一堆冰冷的資料和文字中。
何翟沉聲道“是嗎,那你大概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喬夕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其他情侶確認關係後是不是總想黏在一起,但於她而言,何翟的主動靠近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喬夕壓下心中的愉悅,矜持地說道“我還不確定呢,要不我們改天再約吧。”
她也不光是矜持,畢竟她是真的不知道溫時安對她的安排。
何翟無奈地問道“夕夕,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關係。”
喬夕有些莫名“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何翟“你客氣得我們像是普通朋友。”
喬夕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是的,我隻是還沒適應……”
何翟笑道“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適應,明天結束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喬夕笑得眉眼彎彎,朗聲回答“好,我到時候打給你。”
路口處,一輛銀灰色的轎車朝小區駛來,喬夕透過擋風玻璃認出了駕駛室的溫時安,朝電話裡的男人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朝車的方向走去。
何翟站立在露台旁,欣長的身影被燈光投射到地板上,拉出一道清冷的黑影,他在喬夕掛斷電話前聽到女孩清脆地喊著’師兄‘
溫時安看著走向自己的喬夕,笑道“好久不見啊,小師妹。”
喬夕很久沒聽到溫時安這麼叫自己了,微微一愣後,說道“師兄,你什麼時候也和朵朵一樣,說話陰陽怪氣的,都不像你了。”
溫時安眉眼溫和,反問道“我要是不主動找上門來,你會老老實實來找我嗎?”
喬夕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師兄,你這話說得,像我故意躲著你一樣。”
溫時安說“不是嗎?”
喬夕眼神躲避,問道“哪有,對了,師兄你這麼急找我是什麼事啊?”
溫時安打開後座車門,在喬夕的注視下拿出一個精致的琴盒,琴盒上沒有任何標識,但喬夕一眼就認出了它,這是……溫時安曾經用過的小提琴。
溫時安將琴盒遞給喬夕,喬夕沒有接,而是疑惑地問道“師兄,你這是……?”
溫時安用手拍了拍它,說道“這是我當年參加國內選拔時用的小提琴,出國後我也一直帶在身邊,雖然現在已經很少再用它來演奏,但它對我的意義很重要,你對它應該也不陌生吧。”
喬夕對它何止是不陌生,她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溫時安發火,就是因為她擅自動了他的琴,實際上,她隻是看到琴房沒有人,想替他收起來而已。
那時溫時安才剛到江東市沒多久,兩人並不熟悉,僅有的幾次見麵都是在琴房擦肩而過,他冷漠,喬夕也不是熱情的人,再加上兩人的進度不同,課程也不相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甚至沒有說過話,直到有一天喬夕因為身體不舒服晚到了幾個小時,當她走進琴房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和放在角落裡的小提琴,以為是溫時安走得急,便好心將那把看著就價值不菲的小提琴裝進了琴盒,喬夕剛剛扣上鎖扣,身後就傳來充滿怒氣的質問聲“你在乾什麼!”
喬夕被嚇得手抖,不巧碰倒了琴盒,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喬夕顧不上害怕,第一時間去拎地上的琴盒
“彆碰它!”溫時安疾步走來,先一步將琴盒打開,看到小提琴完整地躺在盒子裡,才轉身看向喬夕,壓抑著心中的戾氣,問道“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溫時安的連聲質問讓喬夕十分委屈,她想解釋,可她一張嘴便是帶著哭腔的顫音,喬夕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也不願在他麵前示弱,於是倔強地抿著嘴不發一言,琴房頓時死一般的安靜。
溫時安見喬夕微紅的眼眶,也不想和這個名義上的小師妹一般計較,率先背起琴盒,在離開前冷聲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喬夕現在都能清晰的記得那天她賭氣回家,之後就連著發了三天的高燒,後來鄭教授來看望她,無意間說起溫時安回海市了,要年後才會回來。
“我當然記得,你拿它當寶貝一樣。”
溫時安不置可否,語氣輕鬆地說道“我不知道在我離開的幾年裡,你為什麼不再碰琴,但既然你答應了會繼續訓練,那我也得略表心意才行。”
喬夕詫異地看向溫時安,搖頭說道“師兄,這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溫時安笑道“跟師兄說什麼貴重不貴重的,拿著”
溫時安難得態度強硬,喬夕是了解他的,就算今天自己不收,他也有的是辦法送到她手裡。
喬夕猶豫了一會兒,接過琴盒,小聲道“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