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遠航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臉色漲紅,拳頭緊握,直握得骨節泛白,他低頭,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周毓秀隻是想給紀遠航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隨便試探,她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也知道什麼是過猶不及。
她歎息一聲道“是我想起往事情緒有些失控,也不能全怪二公子。”
桑林笑著打哈哈,“小事小事,吃飯吃飯。”
桑淺低頭吃飯,心裡憋著笑,不愧是最疼她的媽媽,給她出氣的樣子太颯了。
紀遠航這會兒估計肺都要氣炸了吧。
之後大家雖然還是照樣說話聊天,但明顯氣氛有些僵硬,敷衍吃完,便散了。
回到家,紀智淵對沈清筠說“遠航這個孩子愈發不穩重了,你好好說說他。”
沈清筠趁機道“遠航自從被公司撤職,就有些萎靡不振,行事難免魯莽了些,你若是讓他重回公司,他肯定能重新振作起來。”
紀智淵蹙眉,“遠航名聲受損,風頭還沒過,現在讓他回公司,董事們不會同意的。”
沈清筠見紀智淵還是推脫,有些生氣,“我看不是董事們不同意,而是承洲不同意吧,你可是他父親,遠航又是他的親弟弟,他如此排擠自己的兄弟,你就真的這樣看著不管嗎?”
紀智淵抿唇沒說話。
沈清筠見紀智淵沉默,心裡有了幾分底氣,想起今晚餐桌上周毓秀說紀遠航沒教養時,紀智淵突然尷尬發白的臉,繼續道“今晚桑淺的母親明顯有些小題大做,說白了不就是見遠航隻有二公子的虛名,手裡沒有實權,所以欺負他嗎?
遠航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她竟然當著你當麵說他沒教養,我看她就是覺得這個家是承洲說了算,如今承洲是她的女婿,她眼中便沒你這個紀家家主。
以前遠航在公司掌權的時候,誰見了你,不得敬著,讓著,因為大家知道,遠航敬重你這個父親。
可承洲不一樣,他處處和你作對,完全不將你放在眼裡,所以桑淺的母親才敢如此放肆。”
紀智淵眉頭皺得愈發緊。
沈清筠跟在紀智淵身邊二十幾年,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氣,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這些話說到點上了。
煽風點火後,又放低姿態,溫聲細語說“我知道,桑淺ss的身份給公司帶來了不少利益,如果你能給遠航也找一個相匹配的婚事,給他事業助力,我相信他也不會比承洲做得差。”
沈清筠握住紀智淵的手,“我不否認承洲有能力,但他身上畢竟還流著宋家人的血,你和他之間橫著兩條人命,你覺得他能放棄宋家的仇恨,好好孝敬你這個父親嗎?”
紀智淵自然知道紀承洲不可能孝敬他,在那個逆子眼裡,他就是他的仇人。
沈清筠靠進紀智淵懷裡,一副溫順小鳥依人的模樣,“隻有我和遠航才會真心實意對你好,你說過要將遠航培養成紀氏集團繼承人的,這樣等我們老了,遠航才能成為我們的依靠。”
紀智淵攬著沈清筠,眸中滿是算計,“放心吧,遠航永遠是我心中繼承人的首選。”
紀承洲再有能力又如何,如果他對他一直還是仇視的態度,那他就讓他所有的作為都為遠航做嫁衣。
沈清筠仰頭含笑道“我一會兒去找遠航,好好說說他,讓他彆急躁,行事穩重些。”
紀智淵欣慰點頭,“還是你懂事。”
“那你要儘快讓遠航重回公司。”
“嗯。”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傭人的聲音,“老爺,夫人,大少爺來了。”
紀智淵眉間染上驚訝,這個逆子怎麼來了?
平時請都請不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竟然主動來找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