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工作就是單純的注射而已。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注射的到底是什麼藥物。
隻不過他們也知道,每一個進入這個病區的病人,都是從一開始看似正常的狀態,慢慢的走到了虛弱,最後步入死亡。
所以隻要是工作時間稍微長一點的人就都很清楚,他們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救死扶傷的正規醫院。
隻是一個單純的送葬館而已。
不過在這裡工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在安慰著自己。
比如那些醫生可以告訴自己,把藥水注入病人身體裡的這件事,並不是他們在做,所以那個直接殺人的存在並不是他們。
而那些護士則是會告訴自己,他們根本不知道藥水裡麵究竟是什麼成分,也不知道注射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
所以殺人的也不是他們。
當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推掉自己心中的那份罪責的時候,事情就變得好處理多了。
就比如現在。
護士看著手中的藥劑,根本沒有做一點猶豫,就已經打算走到床邊,把針管裡麵的藥水注射進魏雨蟄的體內了。
可是在她的動作成功之前,晏逢先一步叫住了她。依舊是保持著那種笑眯眯的,仿佛非常隨和的神色。
晏逢說道:“護士小姐,請稍等一下,我檢查一下你今天帶來的藥,畢竟帶我的那位醫生已經跟我說了,這個病人比較特殊,需要更多關照才行。”
聽到他的這句話,護士也就停下了腳步。
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懷疑。
畢竟晏逢說的沒錯。
對於他們療養院現在來講,魏雨蟄確實是那個最特殊的病患了。
所以護士乾脆的將手中的針管遞給了晏逢,順帶著還有她剛剛配好的藥物瓶子。
晏逢低頭檢查了一下。
果然就跟她之前了解的一樣。
這裡所有注射的藥物,瓶子上麵並沒有藥物的名稱和配料。甚至就連任何的描述都不存在,隻是上麵貼著不同顏色的標簽,以此來區分著藥物的不同種類。
晏逢隻是把瓶子和針管拿在手裡麵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什麼認真的研究。
然後就把東西又還到了護士的手裡,朝著對方笑了笑,他說:“可以了,給他注射吧。我們的帶隊醫生之前跟我交代了,今天要給他注射比之前多一倍的量。注射之後我在這裡看著就可以了,你可以繼續去負責其他的病人。”
晏逢說的淡定。
護士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要知道那些病人在接受藥物的折磨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是相當的嚇人。
如果讓他們在一旁看著的話,就好像是在無聲的提醒他們,這就是他們行為造出的孽,是他們應該承受的恐怖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