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屠殺依舊有漏網之魚。有一個幸運的孩子從慘絕人寰的人間煉獄中逃了出來——他會是你們當中的誰呢?
任務時限已觸發
任務時間5天12時49分
副本內的時間是6月2日11點11分,也就是說,在6月8日零點整,大部分人都會如檔案記錄的那樣死去,隻有一個人能借由保底死亡人數機製活下來……
生命的倒計時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那樣懸在頭頂,玩家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不約而同地向薑君玨投去怨懟的目光。
薑君玨卻一臉無所謂,整個人有氣無力地站著,好像旁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係統界麵上的文字還在刷新
主線任務已更新,新增可替換任務
主線任務(可選)配置足夠治好所有人的“失眠症”的藥劑
任務場景已更新
將有更多不甘的鬼魂在這片死亡之地複生,它們有的對所有人心懷惡意,也有的願意一些幫助
至此,玩家們意識到新階段看似凶險,實則“危險與機遇並存”,不滿隨即一掃而空。
局勢並沒有變得更差,甚至可以說是好轉了不少。
經過第一天的探索,有價值的線索差不多被榨乾了,新的場景和nc的投放無疑可以更多的線索,也就是破局的支點。
而在原先那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之外,也有了彆的選擇。
殺不了梅狄娜女士,完全可以試著去做另一個任務,即配製治病的藥劑。
陳立東適時開口“走廊儘頭那兩個小房間我都打開了,有一個房間裡堆著原住民的文獻,可能有幫助。不過那些文獻帶不出來,也看不懂。”
“帶不出來就抄一份出來,看不懂的話可以問嘛。”薑君玨半眯著眼,又恢複了懶洋洋的腔調,“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原住民的鬼魂冒出來,總有識字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走廊的陰影中有幾道人形若隱若現,水漬的邊緣越來越清晰,逐漸凝成瘦小的孩童的輪廓。
清脆的童音在廊道間此起彼伏地響著,細聽能聽清一前一後兩道對話聲。
“明天那些人就要來了,聽說他們也染了病,想把我們抓去治病……”
“他們也染上了失眠症嗎?”
“不知道,我也隻偷聽了幾句話。要是被發現偷聽,我要被關禁閉的。”
“我好怕,我不想被抓走……那些被抓去四樓的孩子再也沒回來……”
“噓——梅狄娜女士說了,隻要我們不做多餘的事,就不會被抓走,他們隻抓使用巫術的壞孩子。”
“嘻嘻!我不會巫術,我不是壞孩子!讓他們把真正的壞孩子抓走吧!”
聲音漸漸輕了下來,後續的言語再聽不出具體的字句。
周大同不懂就問“‘失眠症’不是隻會傳染原住民嗎?我尋思那些慈善家也不是原住民,他們治什麼病?和原住民有什麼關係?”
這也是大部分人的疑惑,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指向準確的答案。
薑君玨沉默片刻,指了指前方“先去那兩個小房間看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走廊儘頭前行,雖然已經死了不少同伴,但十八個人的陣仗足夠可觀。
張藝妤悄悄地讓自己落到隊伍最末尾,餘光看見兩側影影綽綽的人形,她打了個寒顫,卻還是咬住牙關一步步後退,小心翼翼地脫離大部隊。
一路退到樓梯口,確定不會有人來攔她了,她才加快腳步,小跑下樓。
從下課到現在,她每時每刻都在向齊斯傳輸玩家這邊的實時信息,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收到來自齊斯的任何回應。
她的每句話都如將石子投入沼澤,無聲無息地消弭。
她疑心齊斯已經死在了棺材裡,係統界麵上邪神信徒的標誌卻又給了她一線希望。技能的影響還在持續,技能對應的玩家也許還有生還的餘地。
但她很快就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齊斯不過是邪神的一個代行者,和她簽下了契約後,她信仰的是邪神,並不是齊斯。也就是說哪怕齊斯死了,她也不會失去“信徒”身份……
張藝妤隻恨自己太過弱小,是個除了能感知詭異外彆無他用的偽人。
哪怕她再強一點,都可以直接和其他玩家叫板,不用心心念念等著齊斯的幫助;再不濟,她也有辦法遠程確定齊斯的死活。
可惜沒有如果。
張藝妤一遍遍地問齊斯,究竟是繼續跟著玩家們找線索,還是趁機把他從棺材裡撈出來。
無果,無回音,隻有寂靜。
在沒得到進一步的命令的情況下,張藝妤隻能用自己的常識展開分析。
已知玩家們會把線索抄一份帶出來,她早晚能知道個大概;而齊斯要求她儘快來開棺,她晚一點,齊斯的生存概率就低一分。
——她還是嚴格執行預先定好的命令比較穩妥。
至此,張藝妤完全說服了自己,強壓著對鬼怪的恐懼,一步步向東麵的墓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