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過了小年,很快就到了除夕,一年又儘,除夕一大早,就聽得遠處有鞭炮聲兒,王元兒知道,有人已經祭祀拜神了。複製網址訪問
傾耳聽外頭的聲響,王婆子正吩咐著張氏做什麼,估摸著也是準備拜神的事宜。
往年除夕拜神,王婆子都很是虔誠隆重,王元兒也不敢再躲懶,起了床就悉悉索索的穿起衣裳,而她這麼一醒,王春兒她們也醒了。
“幺妹多睡會。”王元兒拍了拍蘭兒的頭。
王蘭兒打了個嗬欠,揉著眼睛,道“不要,蘭兒再睡,福多要把爆竹兒都撿光了。”
逢年過節都會放炮,而孩子們總會在那些紅紙堆裡撿著一個個沒燒過的爆竹,繼續點了玩。
王家的孩子也不例外,福多和蘭兒都還小,都會去撿了小炮玩,王元兒隻得道“彆人放的時候你不要走過去,嗯?仔細燒了眼睛和頭發了,那可就變醜丫頭了!”
王蘭兒忙不迭的點頭,她才不要變成醜丫頭呢!
洗漱完畢,王元兒就率先走了出去,見著了王婆子問了聲好,王婆子點頭算是應了。
“今兒過年,你們今天彆開灶,晚頭就在正屋裡一道吃。”王婆子發了話。
王元兒愣了愣,哦了一聲。
張氏就湊過來,笑嘻嘻的道“元丫頭,你們雞欄裡養的雞都肥得流油了,今兒就宰了過年吧!”
王元兒聽了有些不樂意,倒不是她不舍得這隻雞,而是這二嬸總逮著了機會就來占便宜的德行實在讓她看不慣。
她還沒答話,王婆子就先開口了,道“瞧你那德行,跟前世沒吃過雞還是咋的,後院裡就沒雞了嗎?”又衝著王元兒道“肉菜不用你們這邊兒出,幫著做飯就是!”
王元兒哎了一聲,張氏滿麵不甘和肉痛,還想說些什麼,王婆子一瞪她,就悻悻的閉了嘴,心中暗付老婆子越來越偏心。
她也不想想,從前這口中的老婆子偏心她們二房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兒!
祭祀年年都一樣,鄭重,虔誠,也還是由王婆子領著參拜,上香,說著祝語。
佛堂還是那個佛堂,牌位也是那些牌位,隻是多了兩個,人也少了,去年祭祀時少了爹爹,今年,連娘都不在了。
王元兒看著佛堂供著的一溜牌位,鼻子一酸,眼底有些發熱,漸漸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
“元丫頭,在發什麼呆,上香呀!”王婆子推了她一把,見她眼圈發紅,也不知想到什麼,抿起了唇。
王元兒擦了一把眼角,恭恭敬敬的上了香。
拜神後,也沒啥事兒,肉菜由二房那邊準備,王元兒她們隻管吃就是了,但活還是幫著乾的。
殺雞拔毛,燒水下鍋,有免費的吃,就連王清兒這不饒人的嘴也消停了,任張氏說多不好聽的話,她就是不接話,全當沒聽到。
冬日晝短夜長,到了晚間,王元兒用大公碗裝了兩碗飯菜供奉在爹娘的牌位前,又上了香。
“爹,娘,又一年了,吃飯了!”她看著那兩個牌位,喃喃地說了一句,又站在牌位說了這一年家裡頭發生的事,碎碎叨叨的說了半天,直到王清兒來叫,她才去了正屋坐下。
既是團圓飯,少不得由家主說兩句勉勵鼓舞的話,也無非是安守本分,踏實做人,提點一下後輩,而王婆子就說了一句家和萬事興。
酒香肉肥,你說我笑的,飯桌上好不熱鬨。
張氏看著王元兒幾人你來我往的相互夾菜,滿麵笑容親親熱熱的,不知怎的便覺得刺眼得很,心中更是吃了山楂一般酸得不行,大房的幾個女娃都在,她的敏兒呢??
自家一家子都齊齊整整的在吃飯,可憐敏兒,唐家連過年都不讓她回去本家,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莊子上過,還大著個肚子,可憐見的。
張氏眼圈發紅,眼淚落了下來,啪的把筷子擱在桌上,倒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大過年的,你突然掉金豆子,哭起來了,這是做啥,不嫌晦氣麼?
王婆子第一個沉下臉來,她最看不得在這樣的年節有人哭喪著臉,況且,這誰都沒說她一句,張氏是哭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