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可隻是為了防止探子偷聽到軍情,反倒自己按兵不動,這一仗都打勝嗎?難道說楊晨東此來隻是為了玩樂,又或是他真的是成竹在胸,早就做好了各種安排?一想到如今的贛州府中,大明軍隊除了一個魯有福大人帶來的廣州千衛所還在,其它的明軍都被派了出去,便是雇傭軍也被派出了不少,他便心下稍安,或許這位忠膽公早就有了安排也說不定呢。
關鷹還在自我安慰著,想著楊晨東能夠如此平靜的呆在贛州,想必是有所準備了吧。正思考的時候,突然間書房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之聲,接著親隨的聲音響起,“將軍,魯大人來了,說是有重要的軍情,一定要見您。”
“重要軍情?”聽聞至此,關鷹的神色變得一緊,“好,本將軍這就過去。”
關府的正廳之中,關鷹見到了一臉心急如焚的魯有福。“魯大人,何事如此的著急,可是賈氏的五十萬兩銀子送到了嗎?”
關鷹之所以提五十萬兩銀子的事情,那是因為欽差大人的府中放出了話來,何時賈氏的銀子送到了,何時大人才會見客,若不然的話,便是天塌了下來,也不得打擾。
對於這樣的說法,關鷹自然是不相信的。一旦軍事緊急的話,楊晨東若依然還是沒有作為的話,那便是重大的瀆職,那個時候他的欽差身?份將會被撤下,不僅如此,怕是皇上和鄺尚書也不會輕饒此人的吧。
可明知道這是一個借口,關鷹還是希望早一些把這件事情了了,畢竟事情解決了,楊晨東就沒有理由不見他們,他也好行自己的本份,行催促之事了。
“關將軍,並非是賈氏的銀子送到了,那裡我已經在催了。倒是肇慶府那裡傳來了消息,匪首黃玉亮已經帶著八萬大軍向廣州府而去,形勢危急呀。”魯有福一臉焦急的樣子說著。
“有這樣的事情?何時發生的?”這樣的戰報關鷹倒是第一次聽到,不由有些懷疑的說著。
“不會有錯的,這是我安排在亂匪中的眼線傳回的,想必稍後就會能正式的戰報送過來。”魯有福以著斬釘截鐵的態度說著。
即然亂匪可以在官府中安插線人,魯有福做為廣東布政使,在對方之中安插眼線也就是在合理不過的事情了。對這一點關鷹便不在懷疑,而是點著頭,“此乃大事,這樣,還要勞煩魯大人與本將軍一起去見欽差大人。”
“應該的,應該的。”魯有福點著頭。這一次他過來就是想要勸說關鷹與自己去見楊晨東的。有關關將軍七日前闖了欽差大人的府砥,隨後被打的事情他早就得到了風聲。想著關鷹可是鄺野尚書眼前的紅人,連這樣的人物楊晨東也是說打就給打了,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膽量前去闖府。
關鷹答應了下來,有了同伴之後魯有福也有了底氣。當下兩人便一起出了府門直向楊晨東之所而去。
兩人一個騎馬,一個座轎,帶著一眾親隨很快就來到了城中臨時的楊府之外,隻是毫無意外的在這裡碰了一個閉門羹。守門的楊五直接將兩人攔下,待聽清他們說是有重要的戰報要彙報時,便即搖了搖頭,“兩位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國公爺的脾氣你們也是知曉的,即然說了賈氏的銀子不送到,就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打擾,那便是天塌了下來也是不見的。”
“這位兄弟,還請通報一下,的確是軍情緊急呀,一旦出了事情,怕是你還擔待不起的。”魯有福眼見一個門童都可以擋住自己,便心聲不悅,帶著威脅之意的說著。
“沒有什麼擔待不起的,即然國公爺讓我守門,當定要遵守定下的規矩才是,兩位還是請回吧。”楊五並不因為魯有福的話而有絲毫的生氣之意,相反還是一臉的笑意說著這些,隻是這笑容,此時此刻看來,似是那般的欠揍。
直接吃了閉門羹,魯有福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了,隻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著關鷹,想讓他出麵說話。實在不行便是直闖試試看。
隻是關鷹的表現實在是令人失望,眼見楊五擋住了自己,他是很乾脆的轉身就走,然後聲音這才傳了出來,“好,如果可以還請傳報欽差大人,賈氏的銀子很快就會到的,但前線的確是軍情緊急,倘若廣州府真出了什麼事情,怕誰也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慢走,不送啊。”楊五似是沒有聽到關鷹的話一般,還是笑嗬嗬的。爾後目光落在了魯有福的身上,裝出疑惑的樣子,好似是再說,怎麼了,難道這位大人不走嗎?
“哼!”魯有福看出了楊五眼中的意思,當下氣憤的甩袖而去。想他怎麼說也是廣東的布政使,朝廷的從二品大員,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平時誰敢這般的給他臉色看呢?
隻是考慮到楊晨東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粗暴了一些,最終他還是沒有膽量去闖門,隻得悻悻然的追上了正要離去的關鷹,“關將軍,難道我們不把事情報給欽差大人知曉嗎?”
“先不要報了。還是先想辦法把賈氏的銀子送過來再說吧。”關鷹輕搖了搖頭,然後回身看了一下楊府,便是轉身而去。他已經決定,回去之後要在寫一份戰報,好好的參楊晨東一本。
楊府內宅。
楊五送走了關鷹和魯有福之後就來到這裡,見到了楊晨東,把外麵發生的事情彙報了一遍。
“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楊晨東先是笑了笑,然後滿意的說著。待楊五歡天喜地的離開之後,他便看向在書房中楊三道“看來他們在亂匪之中也安排了眼線呀,消息竟然不比我們晚上多少。”
“是的,應該是魯有福的手筆,看來此人倒並不糊塗。”楊三讚同般的點了點頭。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已經得到了安排在亂匪中內線的彙報,並第一時間彙報給了楊晨東知曉。這也是為何明知道魯有福和關鷹前來有得要軍情彙報,楊晨東依然還敢不見的原因了。
“隻是不糊塗罷了,手中兵力有限,軍資不多,便是想乾些什麼上下掣肘的人也難免太多,終還是難以伸展手腳呀。”楊晨東點評出了魯有福的弱點,或也可以說是整個南明的弱點所在。
堂堂的大明王朝,若是說沒有人才那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隻是因為環境的製約,很難讓有本事的人展開什麼手腳罷了。就像是年輕人如果不經曆一些磨難和熬上足夠的資曆,又怎麼可能會被委以重任?
當真混出了名頭的時候,怕已經是一個老人了,那個時候奮爭的棱角已然被磨平,心誌也沒有那麼高了,便也自然的學會中附庸之理,在有年輕人想要出頭的時候,他們也會習慣去打壓,這便是一種循環,如此一往,一代不如一代之下,王朝自然越發的走向衰落,離改朝換代自然不遠矣。
感歎著大明王朝正由興盛向下坡走去,那一邊站著的楊三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少爺,蘇姑娘的事情我們調查出了一些意外的情況。”
“意外的情況?說。”楊晨東來了興趣,他對蘇曼兒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是好奇的。對方即然是秦淮河畔的第一花魁,錢自然是不會缺少的,甚至願意的話,便是嫁到王公大臣家做一個小妾也非是什麼難事。
但她偏生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一呆就不走的樣子,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通過觀察,楊晨東發現對方並非對自己有多麼的崇拜,這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可以感覺的到。如果不是崇拜的話,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就更是不合常理,這他才命安全局好好調查一下此女的來曆,甚至還重點說明,要從她的出身和所接觸的人那裡去著手。
“是。”楊三先是點頭答應著,隨後就用著很小心的聲音說著,“少爺,按您的吩咐,我們先從蘇姑娘的出身著手,正是從此處下手,查出了不同之地。儘管對方的身世外麵所傳者甚多,但我們下了大力氣之下,終還是查出,蘇姑娘竟然出自於官宦之家,他的祖父曾任南京六部禮部的左侍郎,姓蘇名成,極有才名。”
“蘇成?”腦海中回想著這個名字,楊晨東點了點頭,“不錯,蘇成此人我是知道的,的確是有才,還受過明成祖朱棣的讚賞。”
“正是。我們還查到這個蘇成原本是希望要從南京留都調任到北京京師為官的。可或許是因為表現的太過驚豔了一些,沒過多久,他竟然因為被查出受賄貪臟而入罪,不久之後便死在了牢中,隨後家人便被發配。而這家中就包換著蘇姑娘,隻是她運氣不錯,當時不在蘇府之中,而是到了鄉下,如此就躲過了一劫。對了,這個當時控告蘇成之人便是如今南明的禮部尚書劉德。”
“劉德?有意思了。”聽及此處的時候,楊晨東嘴角微翹,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