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握著佩劍的伍從雲,手臂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眸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他此刻最恨的不是王瑾,而是孫肅與呂奢!本來他可以放棄抗衡王瑾,仕途或許再難以寸進,手中權利也或許會保不住,但是為官多年的積蓄與人脈,足以讓他卻可以做個富家翁,他出身寒微,走到如今這一步也算光宗耀祖了!
可是他卻被騙了!被背叛了!被州府豪門逼迫著走到現在這一步!
如若同心協力,反也就反了!可是你們他媽直接跳反算怎麼個事兒?
此刻伍從雲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是斷了!
猛然拔出佩劍,指向了城頭處,嘶聲怒吼。
“邪教妖人挾持州牧大人!屠戮良善,諸將且隨我攻破州府拯救州牧大人!”
“攻!!”
此刻的伍從雲已經再沒有了理智,腦子裡隻想著攻破州府城,抓住那一線生機!
一聲令下,恢複了些體力的士卒,開始推著組裝好的衝車緩緩前行。
手持盾牌的士卒,則遮掩著身體,舉著雲梯,列陣向著護城河進發!
沒有塔樓等重型攻城軍械的叛軍,隻能用雲梯搭在護城河上渡河。
看著列陣進發的叛軍,王瑾口中發出一聲嗤笑,往後退了兩步。
一排弓手迅速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猛然拉開弓弦,一根根銳利的箭矢,被賦予了強大的動能,朝著城下蜂擁而至叛軍傾泄而下!
精鐵淬煉的箭頭,自上而下的紮在人群中,或落在盾牌上,或插在盔甲上,或射穿了一些倒黴蛋的身體四肢或者咽喉!
一個個負傷的士卒自雲梯跌落自腳下的護城河上,河水瞬間被染紅一片,戰爭開始渲染上了血色!
伍從雲陰沉著一張臉,眼眸緊盯著城頭,看著傾泄而下的箭雨,雙拳緊握。
其身旁的包猛,看著伍從雲麵色不好,還以為是伍從雲嫌棄進度太慢。
“大人,我軍急於行軍,並未攜帶大型攻城器械,麵對州府城這等大城,隻能讓士卒抬著雲梯過河,然後蟻覆攻城!”
“雖然現在攻勢不顯,傷亡快速,可是以末將來看,城牆上弓手最多也就放十餘次箭,多了也沒有那個體力,況且城牆上弓手稀少,無論如何都不足以改變戰局,大人不必焦慮,用人命填也能把填得上!”
伍從雲盯著城牆,頭也沒回得應道。
“那就趕緊!你來指揮!”
自問不善領兵得伍從雲果斷將軍權交出。
“是!”
一列列叛軍扛著雲梯死命衝鋒,不時有人被箭矢射倒後,身後士卒接替過來繼續衝鋒!
一些身形靈巧的士卒過河後,迅速將雲梯搭在城牆之上,隨後口中銜著刀劍,手臂上架著盾牌抵禦箭矢,開始奮力向上攀爬!
一些自詡頗具勇力的軍中基層軍官,也開始率部衝鋒!
他們比底層士卒更明白他們現在做的何等大逆不道的叛逆之事,他們也更明白一旦失敗會麵臨什麼樣的清算,所以他們開始拚命,力求迅速拿下攻破州府城!
隻要能破城擒拿州牧,他們就能得到想要的榮華富貴,反之則是身死族滅!
一名身材雄壯的大胡子校尉,狠狠抹了一把臉上身旁士卒被箭矢射倒後迸濺的鮮血,揮舞著手中佩刀,大聲呼和!
“兄弟們跟我衝!郡守大人有令!先登者官升三等,爵進五級,賞千金!”
“我等當兵吃餉,自當報效上官!更何況封妻蔭子就在此刻!”
大胡子校尉的鼓勵,堅定了一個個被有些被傷亡動搖的士卒的意誌。
雖然身邊一個個倒下的同袍用生命訴說著危險,但是俗話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麵對足以改變一生,乃至子孫後輩命運的重賞,這些士卒願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