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川在一旁站著,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他的內心翻湧著許許多多的情緒,卻又一絲都抓不住。
他隻能機械地站在那裡,聽著薑恬講述她跟他初戀的故事。
“可能老天看不慣彆人太幸福了,後來,出事了。我的公司程序非常正規,可總有一些合作商他們沒有嚴謹的法律意識,總覺得隻要抓不住他們,那就代表著這些事可以做。”
有些壞人就如同諺語說的那樣,總是活得很久,可好人卻偏偏不能長命。
可都有一些有良心的人,這輩子都做不了惡人,他隻能做一個好人。
就比如陳震東。
“那筆生意應該我親自去跑的,可我太累了,陳震東心疼我,就表示自己去跑。那時候他還在策劃婚禮呢——因為我太忙了,他就說婚禮的一切事都由他自己來做。”
“我告訴他,等他出差回來了我們倆就結婚唄,反正都一起過了這麼多年了,結不結婚的,彆人都認定我們是兩口子了。”
薑恬的語氣很輕,很隨意。
“可他沒回來。”
合作商動了彆人的蛋糕,吃了不該吃的貨,陳震東作為跟他談生意的人,又在非常混亂的國外——他被卷進去了。
那些人是真的對生命藐視,他們隻求利益。
合作商給出的利益他們不滿意。
陳震東跟他們談判,卻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
畢竟有一個前車之鑒,合作商跟他們也是說得天花亂墜,卻把他們坑了一把。
後來,陳震東拚儘了努力,跟他們談妥了,薑恬那邊也急急忙忙地把錢彙過來了。
可他還是沒能回來。
那群人怕他說出他被綁架期間的一些事,牽扯到更深處的人,選擇了滅口。
在臨死之前,陳震東隻來得及跟薑恬打一個電話,他就說了兩個字——
“老婆……”
話都沒有說完,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後麵的事就很混亂了,我也沒乾彆的,把陳震東的屍體領回來以後,用了一年的時間幫他報了仇,把那群人給送進了監獄。我倆的婚禮就徹底泡湯了,畢竟缺了一個,沒法辦婚禮。”
薑恬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山頂上,看著遠處。
“陳震東對我挺好的,我有時候也恨過命,為什麼非得這樣,人生難得圓滿,可為什麼我的人生有那麼多的不圓滿。”
“後來我也就慢慢看開了,人這一輩子啊,都得自己去走,陳震東陪了我一段路,他肯定不後悔,我也不後悔。”
對著山口喊了一聲,微風吹動了薑恬的發絲,她突然笑起來。
“我倆有個約定,要是有機會得回老家,按照他的說法,這裡是我倆的定情之地,估計他就是亂說的。但那也沒辦法,我答應他了,就每年都來。他的墓地也按照他的心願留在這裡了。”
“人這一生,許多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想在這裡,我就多來陪陪他唄。”
久久的沉默。
山風依舊在吹著,就仿佛戀人的低語。
薑恬依舊在麵對著山穀微笑著。
謝臨川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身影。
一種說不出的悲涼,突然將他席卷。
原來她的過去有這樣一段往事。
原來她也深愛過一個人。
薑恬並沒有關心他的心情,說完以後,她就四處看了看,最後又對謝臨川說:“天有點黑了,咱們下山吧。”
謝臨川點頭。
去的時候,謝臨川的心情很愉快。
回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空了一處。
吃過晚飯,薑恬還看了一會兒書。
“……那你是怎麼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