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言被沈年年拉著,兩人以縮小符貼身,鑽進了一個小山洞之中。
好不容易暫時躲避了三眼赤烏鳥的追蹤,沈年年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黑暗之中,一盞光亮暈開。
是陸溫言拿出了一顆夜明珠。
隻是這顆夜明珠並非赤白色的,而是泛著暖黃的色澤,讓整個山洞看起來平添了幾分溫度。
沈年年大汗淋漓,才緩過一口氣,她便朝著陸溫言看去。
隻是這一看,她驚住了。
“你怎麼半點不顯倦怠?”
該說不說,陸溫言實在是看起來太過得體了,就好像她方才是跑的,而他是飛的一樣。
想到飛,沈年年立即想起她身後背著的德斧。
她是不是……本來可以禦劍?
但三眼赤烏鳥飛的速度比他們禦劍更快,而且在天上……禦劍相當於主動送人頭,不比在地上,有樹木叢林護著安全。
那是否可以直接讓陸溫言的理劍去砍了那三眼赤烏鳥?
不過這念頭才起,她便又否決了。
劍與其主為一體,他們的修為被限製了,那麼劍也是一樣。
正想著,便聽陸溫言笑吟吟道“怎會倦怠?”
她抬眼看向他,便見暖黃的光線之下,他姿容似玉,眉眼染上少許春色“你的手,很是柔軟。”
他眼底仿若含著星辰與璀璨,又有克製與癡迷蕩漾其中。
沈年年臉頰一熱,發現她還拉著他的手,半點沒有鬆開。
隻是,她並不想鬆開。
她也喜歡與陸溫言這般,肌膚相觸。
於是,她就這樣厚著臉皮,晃了晃兩人交纏的手,才道“咱們若是禦劍飛出去,能不能飛的比那三眼赤烏鳥快?”
咱們……
陸溫言眼底的笑意愈發明豔。
他很喜歡沈年年用這樣的稱呼,似乎他和她,早已融為一體。
瞧著沈年年那般認真的神色,此刻他很想親吻她。
有那些人在,沈年年總不願與他這樣親近。
壓下眸底的深色,陸溫言緩緩開口。
“我或可與之一戰。”
沈年年愣住,抬眼看他“以築基初期的修為?”
“嗯,”陸溫言點頭,烏發垂落,長睫卷翹而溫順“我可以用傀儡術。”
沈年年聞言,雙眸頓時一亮。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陸溫言還會傀儡術呢!
她頓時露出一個燦若朝陽的笑容,“是我忘記了,若是早點想起這件事,或許就不用和他們跑散了。”
她自顧自說著,便轉身拉著陸溫言朝外探去。
隻是,沈年年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提及雲之衡他們之時,陸溫言眼底閃過極為細微的落寞與殺意。
可那殺意,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他望著她的身影,忽而想問,若是他殺了雲之衡他們,她會不會惱他?
但他還是抿緊唇,眉眼重新染上笑意。
山洞之外的三眼赤烏鳥還在上空盤旋。
沈年年偷看了一眼,正要回頭問陸溫言。
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率先走到她的身前。
“等我。”陸溫言唇畔揚著淺笑,握著沈年年的指腹微微緊了緊。
而後,他白衣似雪,宛若芝蘭玉樹般,從容踱步走出了山洞。
他撕掉身上的符紙,他背後的理劍發出幾聲嗡鳴,轉瞬出鞘。
沈年年站在山洞裡望著,一如既往的覺得心安。
瞧著陸溫言行止如風,從容不迫的模樣,想來他是極有把握的。
而這樣的想法方才掀起,下一刻,便見陸溫言被三眼赤烏鳥一翅膀扇著,撞到了樹上。
‘彭’的一聲,參天大樹立即被折斷。
沈年年悠閒的神色頓時一收,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沈年年定是要吐槽一聲十足的joker。
但此時挨揍的是陸溫言!
顧不得作他想,她立刻拔劍,撕去身上的符紙,飛身擋住三眼赤烏鳥的第二擊。
長劍劃過,但區區築基,也隻是堪堪將陸溫言撈起,無法擋住元嬰初期的攻擊。
於是,她拉著陸溫言輕踏一旁的樹木,險險躲過這一擊。
她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以練氣後期,打築基期……抬眼看著麵前元嬰期的龐然大物。
沈年年覺得,她就是再逆天,再開掛,也絕不可能以築基初期取勝。
與此同時,三眼赤烏鳥的翅膀幻化為豎起的箭矢,毫不遲疑的朝著她和陸溫言射了過來。
下一刻,沈年年被陸溫言護在懷中。
禦劍穿破陸溫言的胸膛,幾乎就要貫穿他的身軀,徑直紮入沈年年的麵容時。
陸溫言卻好似早有察覺,無形的傀儡絲,一瞬間如被操控住了一般,反方向將他身上那幾根羽箭拔出。
鮮血一瞬間飛濺而出,陸溫言卻緊緊將她護在懷中。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隻氣息一窒,隨後低聲道“沈年年不喜歡被血濺到。”
“你這樣,會讓她不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