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生佛根,在修佛方麵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聰慧,可是你把這種聰慧卻用在了讀,用在了行,你並沒有細心體會裡麵的理啊!”
“哪怕你已經可以把這篇經文隨意篡改,可是你真正明白裡麵的道是什麼嗎?慈悲,從來都不是一個手段,經文也不是一個工具。”
“在你的心裡,沒有佛!”
必登一開始覺得七零八落,可是隨著自己師傅的細說,他突然出了一身大汗,慚愧的低下了腦袋。
道炎沒有呼喚他,而是留他繼續在沉思,自己則獨自走開。
小孩子總是天高地厚的,隻要在某一方麵具有自己的優勢之後,就會認為自己在這一方麵無所不能。
比如他認為自己對佛經的理解很透徹,認為沒有人比他更熟悉,甚至可以隨意的更改,可以隨著自己的意願而去操作。
這一切都沒有錯,透徹是對的,熟悉也是對的,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炎看得出來他的朝氣蓬勃,但是缺點也很致命,太高傲了。
也許是作為小人物的自卑,自卑到獲得了一個優勢之後就變成了自大,自以為在這個優勢領域自己強大到旁人所不能及。
但是他好像忘了,這個領域並不是他自己爭取的,而是旁人賦予的。
兩聲半,兩聲半。
彆人喊的多了,他自己還真信了。
大菩薩,大菩薩。
彆人說的久了,他自己還真當真了。
以至於說出了經文是給人聽的這種話。
可是菩薩度的又何止是人?
自己沉迷在眾人的追捧裡麵,不思進取,反倒是固步自封。
這種人啊!
說再多也聽不進去,隻有讓他真正明白了,他自己才能走出自己的牛角尖。
這一趟紅塵,機遇雖然多,運氣也非常好,可是核心的道卻迷失了。
這未免有一些舍本逐末了。
必岸看著在那個孤立在湖邊的身影,表麵上波瀾不驚,心裡麵卻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原本以為自己練成初步的無漏之體,甚至可以躲過道炎師叔的感應,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哪裡想到當時自己廢掉佛骨的家夥,居然還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他的因果應該不會再有更深的糾纏,可沒想到,又再一次遇見了他。
道炎師叔這是在給他尋道嗎?
也就是說這小家夥,重塑佛骨之後,有望金丹?
道炎師叔對他居然這麼看重!
“必登,你在這裡乾嘛?”
忽如其來的熟悉聲音,讓小和尚心頭一顫,抬頭一看,果真是那位“啊?必必岸師兄,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必岸依舊風度翩翩,如同詩畫裡出來的高僧一般,出塵不染世俗。
“我看必登師弟在這裡頗為落寞呀,怎麼?是修行上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他笑容溫和,語氣舒緩,舉止之間說不儘的關懷和溫柔。
可落在了必登的眼裡,隻覺得惡心,甚至就連他的內心也忍不住吐槽一句假惺惺的表子。
“阿彌陀佛!”
看到那個師弟沒有先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是先喊了句佛號,必岸笑容雖然不變,可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鷙。
“師弟在想,經文是隻給人聽的嗎?我師傅讓我把湖中的魚兒逆遊而上,可我並不能做到,師兄能為我解惑嗎?”
必岸聞言,展顏一笑說到“這有何難?”
“你且看好!”
他一掌擊向地麵,渾身龍象之力灌輸而下。
“般若·玲瓏!”
灌輸在地底下的龍象之力這個時候宛如太極的陰陽轉換,剛猛之間,陰柔並濟,仿佛改變了整個人間的重力係統。
把這個力量傳輸到湖中,裡麵的魚兒儘皆飛起,投入到那飛流直下的匹練之中,逆流而上。
魚兒在水中隻要不停止煽動尾巴,就相當於一直在遊。
所以,眼下也不能說他做錯。
隻是這種做法並不符合必登的念頭,可是倒也讓他驚駭一番。
把那種急促報複的念頭壓下了心底。
原來兩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必岸裝作沒發現必登這個師弟眼裡的忌憚和容忍。
隻是輕描淡寫地站了起來,拂了拂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