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時,迎賓舍內,幾個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看見門外那五嶽劍派來賀禮的代表和那尹月長老,有說有笑,和睦相親的模樣,頓時眼中就露出了幾分慍怒。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臉色平淡的道人,忽然笑道“咱們在這裡等這麼久,倒也好生無趣,不如,來賭一下,誰,是第一個登峰之人?”
其他人聽到這話,忽然就來了興致,紛紛側目而去,有些性子急躁的,還直接催促了起來。
“山歸子,你說要賭,是怎麼個賭法?快快說來!”
“是呀,既然說要賭,那就少不了彩頭,你北雁派靠近涼州,我可聽說在海妖那邊弄了不少好東西,怎麼?我們中原江湖裡麵的這點寶貝,你也不想放過?”
“哈哈哈,輸贏自有天定,我輸了,也不是拿不出東西來,你贏了,我也不會賴你的賬,怎麼就說得好像你們輸定了一樣?”那青色道袍的山歸子大笑,隨後但聞“啪”的一聲,那藏在道袍裡的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顆不知名的動物碎骨,砸到了桌子上。
“若是你們都怕了,那大可以不應嘛!畢竟,不賭就不會輸,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我又怎會嘲笑你們呢?
不過要是有膽量的,那我也不會小氣,這有幾顆海妖晶骨,乃是打造水係兵刃的絕佳材料,這份成色,哪怕放到黑市上,價格也不下百萬,如果想要的,那就儘可下注!”
聽到這話,周圍人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能出現在迎賓舍裡麵的,哪個不是家大業大?
可如今市場上,一份適合宗師的藥膳竟被爆炒至天價,其他低等級的藥膳,價格亦是持續居高不下。要想養活一派子弟,所需花費堪稱巨資。儘管他們每日經手的資金如天文數字般龐大,但這動輒百萬的珍寶,依然令他們心動難耐。
“誰說我怕了?廢話少說,你想怎麼賭?”
“來來來,劃下道來!”
“如今來拜山的皆是來自五湖四海、各門各派的江湖人,他們分屬於不同的州。
那我們不妨來打個賭,賭一賭第一個登東峰之人,究竟是何州屬,出自何門派,有何來曆,從哪邊來!
若是有人賭對了,這所有的彩頭便都歸他所有;
若是各位都猜錯了,那這彩頭我便隻能悉數笑納了!”
山歸子眼看周圍的氣氛都被調動了起來,就開始在桌子上撥開了茶杯茶盞,分彆劃下道來。
“慢待,這也太不公平了,你做莊的話,這贏麵可太大了,這樣,你也押一個,要是大夥都賭錯了,就各回口袋,不盈不虧,否則來上那麼一個阿貓阿狗,這誰能猜出來?”
“就是!”
“好!既然這樣,那我也下一個,各位這下可以放心下注了吧?”
山歸子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卻出奇地沉默了下來。
“……”
“……”
動輒百萬的賭注,這心中的壓力並不小,更何況,江湖之中,那麼多的年輕俊彥,又有誰能細說清楚呢?
“各位是沒什麼人選嗎?那好辦,雲來棧在山腳,有誰來拜山,齊閣主最為清楚,不如咱們就打個電話,找他要一份名單,看看來了多少人,你們意下如何?”似乎明白了這些人沉默的意思,山歸子接著說道。
“好,就這麼辦!”
“可!”
……
與此同時,雲來棧中,也彙聚了不少江湖俠客,有的準備登山而上,有的繼續靜觀其變。
而早早來的那爺孫二人,此刻已經不知道躲在何處去了,好些天了,連人都沒見到。
除了那些四處闖蕩、行俠仗義的江湖人士外,還有許多官場之人也來到了這裡。這些人明麵上說是前來查看雨情,以便提前做好防洪抗汛的準備,但實際上卻是另有目的,眉心間是笑容都難以遮掩的擔憂和踟躕。
於是乎,在這頂樓之上,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一邊是、腰佩寶劍的江湖俠客們,他們或豪放不羈地談笑風生,或神情冷峻地沉默不語;
而另一邊則是氣質高雅的達官貴人,他們相互寒暄著,表麵上看起來一團和氣,背地裡卻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兩者之間界限分明,仿佛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讓人不禁感歎這世事的奇妙和複雜。
然而,正是這種鮮明的對比,使得整個場麵變得彆具一格,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趣味。
靠近角落的那一桌,坐著好幾個身形魁梧、滿臉橫肉的漢子。
他們圍成一圈,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頂樓裡來來往往的客人。
“家主。”其中,一個皮膚黝黑、滿臉凶相的黑臉大漢轉頭看向坐在桌子中間的那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