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柱是一心把很的要給閨女做上一頓好吃的,可是在家裡邊搜羅了半天,他傻眼了。
糧食是一粒都沒有,倒是有一小堆土豆、幾根蘿卜、幾顆大白菜、小半捆蔥。
這時候他才真正知道,“陳鐵柱”的日子過得有多操蛋。
折騰了這麼半天,天也黑了下來。拉了一下燈繩,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屋子,他隻剩下咧嘴苦笑。
這個電費都不知道欠了多久,電都掐了。
好在還有一個手電筒,今天勉強能夠糊弄過去吧,隻不過乾電池的電量略微也是有些不足。
擰開手電筒後蓋,倒出乾電池後就是一通摔打。再安上,亮度明顯提高了一個等級。
“豆豆啊,今天爸爸帶你開葷,咱們照家雀兒去。”看著手電筒,陳鐵柱的眼神裡也有了一絲光亮。
家雀兒就是麻雀,是東北這邊的俗稱。也被稱為老家賊,因為它們經常在院子裡偷糧食吃。
今天豆豆的晚飯,就得著落到它們的身上。
照家雀兒,那就是字麵意思上的理解。
天黑之後家雀兒都會找地方休息,農村的這些柴禾垛就是最好的地方。隻要你手夠快,趁著它被光亮照到犯迷糊的時候抓住它,那就ok了。
抱著豆豆出來,一陣冷風掃過,豆豆的小胳膊把他摟得更緊一些。
現如今可不是後世氣候被破壞的年代,現在哪怕才剛入冬,也是很冷的。要不然豆豆的小手、小臉,也不可能皴裂成那樣。
“豆豆乖啊,等爸爸有錢了,就帶著豆豆買新衣服,要給豆豆穿暖暖的。”陳鐵柱哄了一句。
豆豆沒有說話,隻是把自己的小臉貼了過來。
她雖然不知道爸爸今天為啥這樣了,但是她能夠感受到爸爸好像喜歡自己了,都沒有凶自己、打自己嘛。
來到一處柴禾垛跟前,陳鐵柱拿著手電筒就是一陣搜尋。
“爸爸、爸爸……”
看到躲在縫隙中的一隻家雀兒,豆豆都跟著緊張起來。
陳鐵柱探手一抓,第一隻到手。
抓到了一隻家雀兒,豆豆可是來了精神頭。
勇敢的從爸爸手裡接過手電筒,努力搜尋家雀兒的身影。
陳鐵柱呢?
也在豆豆一聲聲的“爸爸”中,逐漸“沉淪”、“迷失”……
繞著村子走了一小圈,抓了二十三隻。
“妥了,家走,給我大閨女燒家雀兒去。”
看著兜子裡的戰利品,陳鐵柱也是美滋滋。
這也就是現在了,自己活著的時候彆說抓這麼多了,就算是抓一隻,都很刑啊。
“爸爸,家雀兒咋燒啊?”豆豆好奇的問道。
“燒家雀兒啊,就是放到灶坑裡燒。燒好之後扒掉毛,吃到嘴裡那就是糊香、糊香的。”陳鐵柱笑著說道。
哪怕還沒有吃到嘴,豆豆臉上也掛滿了饞樣子。
也許對於這個時代很多農村孩子來講,這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但是小家夥卻從來都沒有品嘗過。
回到了家裡邊,抱柴禾燒水,這次燒的是東屋的鍋。
也得說陳鐵柱雖然是個懶漢吧,也有著生存的本能。彆看家裡的糧食基本沒有,柴禾這方麵倒不用擔心。
之所以會燒東屋,也是因為二道嶺村的房子格局略微有些不同,這裡建房受到了滿族傳統文化的影響——西為貴。
他家就是四間房的格局,中間開門當廚房,西屋兩間、東屋一間。
屋子小一點,燒炕也暖和不是。
鍋裡的水燒開,陳鐵柱用樹棍搗了搗灶膛裡的火。仔細選了十三隻家雀兒埋到灰燼中,剩下的留著給豆豆當早餐。
至於說他?已經放棄吃了。
就蘿卜、白菜、土豆子、大蔥啥的,他哪裡吃得下去?
“來,爸爸先給豆豆洗洗小手、小臉,洗好了就不煽了。”做完之後陳鐵柱說道。
豆豆乖乖點頭。
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下,豆豆的小臉上綻放了一抹淺淺的笑。
“疼……”
小手剛放進水裡,遇到了傷口,小家夥又趕忙拿了出來。
“乖啊,疼就那麼一下。泡一泡,好的能快一些。”陳鐵柱哄著說道。
豆豆盯著水盆看了一會兒,最終乖乖點頭,把小手又放進了溫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