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計不疑有他,恭敬地退出房外,卻在不經意間又迎麵撞上了一堵肉牆。
“哎喲!公子,你怎麼起來了?你昨夜不是才受了極重的傷麼?”
是蕭越澤!
沈落溪忙站起身,快步走向廊外,正巧瞧見蕭越澤虛弱地朝她扯了扯唇角,“溪太醫,我都聽見了,我陪你一起去。”
男子的臉色蒼白得厲害,唇瓣似乎因為長時間沒進水而變得有些乾裂。
“那怎麼成?小公爺,你如今最緊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若不然的話,我們隻怕還要在此地再多耽擱些時日。”
蕭越澤對上沈落溪眼中那抹分明的關切,心頭的暖意更盛。
他就知道,將軍是最關心他的。
“就讓我在旁邊坐著,光是那麼看著你,都是好的。”
蕭越澤的音量雖然輕,但一字一句卻是極為清晰地回蕩在沈落溪的耳畔。
“這……”
不等沈落溪啟唇把話說完,穆行便也跟著從房中走出,先聲奪人道:“小公爺,你出身尊貴,還是莫要強行逞強的好,夥計,送他回房吧。”
蕭越澤固執地搖著頭,態度強硬:“我不回。”
“送他回去!立刻!”
穆行身上的氣壓陡然低了下去。
蕭越澤同樣不甘示弱,倔強地挺直脊背,與穆行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較量。
店夥計被夾在中間,更是左右為難,無奈之下,他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注向沈落溪。
“姑娘,您倒是說句話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明擺著眼前這兩位麵容不俗,氣宇軒昂的男人都是為了爭得沈落溪的青睞才會如此。
沈落溪並未再糾結,一錘定音道:“好了,穆行,你扶著小公爺,我們一起去見江明朗。”
蕭越澤得償所願,一時激動,更是引得重重咳嗽了好幾聲。
穆行皮笑肉不笑地攙扶著蕭越澤,刻意地壓低聲音道:
“小公爺,你可走慢些,更得保重好身體,彆哪一天,你就先撒手人寰了!”
蕭越澤挪動步子時有些吃力,卻也不願在穆行麵前落了下風。
他緊緊凝向走在前麵的那抹身影,甘之如飴地勾唇道:“放心,為了她,我也會長命百歲。”
沈落溪並沒有察覺到身後蕭越澤與穆行之間的明爭暗鬥,待她走近關押江明朗的房中,最先見著的便是他那張寫滿幸災樂禍的臉。
“溪太醫,聽說蕭小公爺受了重傷,危在旦夕?我早提醒過你們的,隻要你們敢動孤一根手指頭,上元國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沈落溪沉吟了幾秒,沒有搭話,隻是餘光卻留意到一側牆壁上被懸掛著的字畫。
如今正是春日裡,難免風大,字畫的一角被晃動,顯出若有似無的幅度。
看來。
這座客棧的房間隔音似乎不太好……
沈落溪透亮的眸色間浮動過一縷精光,卻在抬眸時又轉為尋常。
“小公爺不過是中了區區情花毒,有何難解的?況且,太子殿下如何就能確定那些人就是真的為救你們而來呢?說不準啊,是來殺你們這兩個上元國的恥辱滅口的呢。”
話末的“恥辱”像是刺痛了江明朗本就脆弱的自尊心,一雙陰冷的眸子如同毒蛇般射向沈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