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小姐!謝二小姐!”
門外有人敲打著房門。
謝絕聽著耳熟,卻辨不出是誰,偏了偏頭讓江右上前開門。
“謝二小姐,奴,奴有話想跟您說。”珍珠見了謝絕便徑直跪下,一個勁兒地哀求道“求求您讓奴單獨跟您說幾句話吧。”
“珍珠?”
謝絕來到門外,將他扶起,“有什麼事,起來說吧。”
“謝絕!你要去哪兒?你不能把我一人丟在這裡!”鳳清呈緊隨其後地追了出來,一把拽住她的衣袖。
她的耐性已經用完。
加之又一夜未眠,心情煩躁不已,口氣便生硬得帶了幾分蠻橫。
“你要是嫌棄我這裡住不習慣,一會兒我就差人送你回去。放手!”
鳳清呈咬緊下唇,神情委屈的流下兩行清淚,手上的力度卻是半分沒有鬆開。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是很重要的事!你先聽我說,好不好?”
謝絕揉了揉發疼的眉間,狠心將他的手刷下,“你若真有什麼事想跟我說,何必等到現在?”
說罷,她已帶著珍珠轉身離開了“蓬萊閣”。
隻餘鳳清呈獨自一人,穿著單薄的夏衫,滿臉淚痕地站在涼風習習的清晨裡。
天還未亮,庭院裡值守的下人們已經起身。
謝絕領著珍珠走到偏僻寂靜的房梁下。
“你要跟我說什麼?”
珍珠側身拭去臉上的淚痕,公子那般看重顏麵的人,定然不希望謝二小姐是因為可憐他,才去看望的。
“謝二小姐,請恕珍珠冒昧,敢問昨日我家公子差人給你送的書信,你收到了嗎?”
謝絕背過身去,目光落在填埋化糞池的幾位家仆身上。
許久才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珍珠詫異地繞至她的身前,“那你,為何……為何不赴我家公子的約?”
“赴約?”謝絕從袖中拿出那封信,珍珠一看,便知她還未來得及看,心下一喜,“公子自昨夜給二小姐寫了信後,便在房中等了你整整一宿。”
“等我?”謝絕失笑了聲。
珍珠點了點頭,神情肅正,“二小姐或許不知道,我家公子一生循規蹈矩,從未做過任何逾越之舉,昨夜,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次……”後麵的話,珍珠沒有再說下去。
深知自家公子行事的一貫原則,他既不願看公子難受,更不想因為自己的一言一行,拉低了謝家的顏麵。
謝絕覷了珍珠一眼,暗嘖了聲,這小子的脾性,果真與獨孤曦微那個彆扭鬼一模一樣。
還真是一個院子裡養不出兩種人。
這一下,倒叫她好奇起了信中的內容。
信手撕開信封。
謝絕走出房簷下,接著天邊微弱泛黃的亮光,展開了那張黃紙。
接著神情一愣。
紙上隻有零星幾個字。
“今夜,我等你。”
這是獨孤曦微寫的?謝絕簡直不敢相信。
透過這短短五個字,她仿佛都能看到那人伏在書案後,糾結自惱的模樣。
能讓他這樣冷靜自持的人,寫出這樣近乎主動求愛的話語,實屬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