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確如其名。
掩藏在皇宮內院深處的地下宮穴,如果不是鳳九靈下令,命禦前護衛送她進去,隻怕讓謝絕在宮中找上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發現入口。
難怪昨日問過周聞溪後,她會說宮中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暗牢的入口,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女皇的親信。
要想硬闖,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正是因為她的再三阻攔,謝絕才會臨時更改了主意。
臨走前,謝申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謝絕忽然有種被大人看破全部心思的羞恥感。
好在謝大人也沒有說什麼。
到底是看破不說破?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謝絕一路跟隨禦林軍來到女皇的寢殿,打開床榻邊的香爐機關後,偌大一張鳳榻從中分隔開來,底部凹陷,顯露出一條極為隱蔽的密道石階。
可想而知,曆代君王是有多變態?居然敢把暗牢設在床榻之下,不是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嗎?
鳳九靈居然要靠這樣的方式,才能安然入睡。
順勢而下,入口處有排成兩列的黑甲衛把守看管。
密道中陰暗卻並不潮濕,每十步便設有一盞掛在牆壁上的油燈,儘管如此,內裡的視線卻仍舊十分昏暗。
每間單獨石房之外,也均有重兵把守。
這鬼地方,彆說是關押入暗牢的罪犯了,隻怕連隻尋常蒼蠅也彆想飛出去。
“前麵右邊第一間就是了。”禦林軍守在石房出口處,指了個方向,謝絕抬眼看去,隱約可見狹窄石洞之中,有一個被鐵鏈高高吊起的身影,走近了,才看見那鐵鏈約摸有孩童手臂粗細。
是鳳清嵐,此刻的她甚至正在被守衛用沾了鹽水的皮鞭鞭撻著。
衣衫已爛成條絮狀,與潰爛撕裂的傷口黏在一起,血水順著她赤裸的足尖向下低落。
滴答……滴答……
有專門掌管鑰匙的獄卒將石門打開。
開鎖的聲響引起了鳳清嵐的注意,她抬了抬下顎,看見底下站著的人是謝絕後,雙眼迸出一道濃稠的恨意。
“謝絕,你來乾什麼?來看本宮的笑話嗎?”
謝絕從袖中摸出兩錠銀子遞去,“勞煩。”
那獄卒左右環視了一眼,壓低聲道“出來叫我。”
她沒有搭話,隻是提步走近,打量著這間擺滿刑具的石房。
半晌。
謝絕聲音冷澀問“當初的鳳清呈,是不是就被你關在這間刑房之中?”
這間石房足有其他獄房兩三倍大,放置的刑具也是五花八門,顯然是用來招待貴賓的。
鳳清嵐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一時愣住。
“沒錯,你知道他為何會尋死嗎?”鳳清嵐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謝絕走上前,一把掐住她被鐵釘穿骨鎖住的腳踝。
鳳清嵐臉色突變,身子宛若風中破敗的紙鳶般顫抖起來,儘管已疼得冷汗涔涔卻寧願咬牙忍受著,也不肯開口向她求饒。
“說啊,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