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曦微皺起眉頭,沒有想到謝絕會如此不領情的說出這些話來中傷他。
心中更是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他抿了抿唇,語澀艱難道“這一月的時間,已是我留給自己,最大的放縱。”
謝絕當下了然。
這就是她和獨孤曦微最大的不同之處,她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絕對不會以犧牲自己的意願去換取他人的幸福或順意。
可獨孤曦微不是,偌大的獨孤家,上百年的基業,如今都壓在他一人的肩膀之上。
且不論他還是個男郎了,就算是個能夠繼承家業的女郎,隻怕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在這一刻,謝絕總算釋懷,也總算說服了自己,理解了他的處境。
車內靜默無聲。
她和獨孤曦微一路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停歇時,許伯言來叫她,說是沈一鳴發燒了,謝絕才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正要開口。
獨孤曦微卻先一步道“馬上就要到青州了,我們晚上可以歇著那兒。”
她點了點頭,“好,我去看看他。”
他也回到“好。”話音未落,謝絕隔著簾子,仿若幻聽般,又聽到一句呢喃的,“我等你回來。”
她搖搖頭,他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肯定是她聽錯了。
爬上另一輛馬車,許伯言正在給沈一鳴物理降溫,那原本就嬌豔欲滴的唇,因為發燒,看起來更是紅豔了幾分,他口中含著一片參片。
許伯言說“怕是我昨日把他累著了。”
她和許伯言二人都在車內蹲著身,倒顯得車身有些擁擠,謝絕有意坐起來避讓,誰知許伯言卻以為她要離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就留下來陪陪他吧,方才暈倒時,他口中神神叨叨念的全是你。”
謝絕應了聲好,隨後尷尬的扯開話題,“師兄,是不是快到青州了?”
“是,應該還有一百公裡不到。”
“那晚上咱們進城留宿吧,正好也可以找個醫館為他抓點藥,這一路上顛簸來顛簸去的,隻怕大家也都沒休息好。”
許伯言“好,那你先照看著他,中午隨便對付一口,快的話應該能趕在天黑全前進城。”說罷,他起身鑽出了馬車。
青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覷著她,懷中抱著那隻不知怎麼,突然乖巧下來了的白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絕見不得他這樣,便問“你要說什麼?”
青竹坦然道“我方才聽到這位哥哥,口中叫著,讓你不要離開他,不要趕他走,還說隻要讓他留在你身邊,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謝絕尷尬得五個腳趾扣地,“你閉嘴!”
“那日美人哥哥在車上睡著了,我也聽見他嘟囔了幾句話,但卻沒有這位哥哥說得這麼可憐。”青竹的口吻有些傷感,仿佛正在與他們感同身受一般,“唉,臭女人,實在不行,你就把他們倆都娶了唄,你家這麼大,又不是養不起?”
他說得容易。
謝絕猛地在他頭上敲了一個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