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人熱心指路,將他們一行人送至“永昌侯府”的門外。
謝絕是做夢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座廢舊破敗的老宅院,居然就是她日思夜想,風雨兼程趕回來等著享福的落腳之處。
“這宅院,得有十幾年沒有住過人了吧?”玉卿探首一看,飛身躍上房頂,好不容易尋了一處還算安穩的落腳處,還未站穩,腳下稀疏鬆落的青瓦便“刷拉拉”直往下落。
嚇得他連忙提氣飛往另一處屋簷,回首一看,先前落腳的院落屋頂豁然顯出一個大洞。
玉卿嫌棄地拂了拂衣衫上落的灰,衣袂飄飛地回到了謝絕身側,眯笑道“我收回剛才說的話,這院子,隻怕就不是留給人住的。”
話音剛落,廢棄的四合院大門一開,從中跑出幾個灰衣家仆。
“嚇死我了!得虧我們跑的快,否則那落下的碎瓦定要將你我砸個頭破血流!”
“是啊是啊,昨兒個綠奴哥哥剛找人來補好了西院,如今南院又破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主君呢?”
“唉,定是又帶人到北街施粥去了。”
幾個家仆混若無人的說著話,她們都是謝申來到此處後新找來的,所以半晌也沒認出門外駐足已久的謝絕。
直到院內再次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你們幾個,都愣在外頭兒做什麼?阿柳,你去北街給江管事報個信,就說南院的屋頂破了,讓他再找幾個修葺……”綠奴風風火火地從院中走出,話都還未說話,一抬頭,正正撞入謝絕的眼中。
她驀地出聲喊道“綠奴。”
綠奴身形一頓,緩慢地轉過頭去,眼淚奪眶而出,“主子……”他踉蹌著跑到她的麵前,哽咽道“你可算回來了……”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不然應該早就到了。”
多日未見,綠奴的雅言已經說得十分流利,見謝絕身後還跟著許伯言與綠竹,他慌忙上前行了個禮,“許公子,舟車勞頓,辛苦了,想必你們也還未用膳吧?”
許伯言頷首點了點頭,先前在將軍府他就已經和綠奴碰過幾次麵,許是得知了他與謝絕的關係,綠奴對他也算十分敬重和關心,眼下他也就沒有和他客氣了,徑直道“府中可有熱水,我們連夜趕了幾日的路,比起吃飯來說,更需要沐浴更衣。”
“有,我這就讓人去將客房收拾出來。”綠奴福身,“主子,主君和江管事都到北街施粥,安頓流民去了,奴先找人去給他們送個消息,主君這幾日一直都在念叨你,要是知道你回來了,定然會十分高興的。”
青竹聽著他們來來回回嘮叨半天,腹中饑腸轆轆,再也忍不住地衝上前來,一把抓住謝絕的小臂搖了搖,“臭女人!我要吃飯!我要吃飯!我都快餓死了!快讓人給我們做飯!”
“好好。”她看向綠奴,“府上有沒有吃的?”
綠奴幽深碧綠的瞳仁微眯,“主子放心,尚有存餘,那我先帶您回房,您的房間我日日都有打掃,其他幾位客人,還請在前廳中稍候片刻。”
說罷,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跨過石階的門檻。
令人欣慰的是,這宅院遠遠在外看著,破是破了點,但進來以後該有的卻也還是有的。
謝絕此處打量著,轉眼就被綠奴領到東院處的一間荒草小院中。
綠奴怕她誤會,還特地解釋道“此處不知因何緣故,種不出花草來,奴琢磨了大半月,也尋不到解決之法,隻能將這些雜草暫留下來,等主子回來探查。”
她俯下身,就著查看了土壤,又摸了摸雜草的莖杆處,症狀乾癟,應是水分流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