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申難得沒有動怒。
反而笑了笑,問道“這麼說來,你並非被犬女所迫?”
看著謝申臉上刹那間閃過的狡黠笑意,謝絕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謝大人這是,在給她打助攻?
可惜獨孤曦微對謝申並不了解,他不懂那抹一閃而過的笑意代表著什麼,為了防止謝絕被責罵,隻能中規中矩的回答,“算不上是強迫。”
畢竟,他在回涼州的途中,曾有上百種可以離開的方式。
是他自己沒有選擇離開。
“好,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管你們年輕人的閒事了,今後孰若這孽女有何地方招待不周,惹你不快的,你儘快差人來告訴我,我絕饒不了她!”謝申心滿意足道。
獨孤曦微淡淡道“是。”
謝申看著寵辱不驚,從進門起便一直端莊典雅的獨孤曦微,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欣賞之色,將他送走之後。謝申轉而看向一旁的謝絕,滿意之色瞬時褪得一乾二淨,語氣中更是飽含幾分嫌惡。
“我看你就是太閒了,明日辰時起,跟我一塊到北街施粥。”
謝絕正想說自己不閒,有得是正事要做,謝申卻似乎早有預料,瞪來一眼。
緊接著壓低聲道“你給我記住,隻要你一日未娶,這府上就一日沒你說話做主的份。”
謝絕雙眸一亮,“這麼說來,母親是讚許我將人綁來的?”
“放屁!”謝申喝道,末了又看了眼門外,壓了壓聲音,“你若真心對人家有意,就給我堂堂正正做些成績出來,彆再同往日一樣廝混!”
“是,女兒知道了。”
“行了,下去吧。”謝申揮了揮手,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謝絕乖順地推門而去。
剛走出東院,卻忽然瞧見遠處假山後,好似露出了一片白袖。
便快步走上前問道“你是在等我麼?”
獨孤曦微探身走了出來,聲調微冷,有些嘲弄道“我還以為你沒有半個時辰,是出不來了。”
謝絕咧齒一笑,“怎麼會?這不有你替我說話了嘛?不看僧麵看佛麵,謝大人總歸不會太為難我。”
“我隻是闡述事實罷了,並非為你說話。”他側過身,將目光投向彆處。
謝絕知道他臉皮薄,也就不再逼他承認,隻是歎了口氣道“唉,明日我本來打算好要到涼州四處去實地考察的,誰知,竟被謝大人半路逮到,非逼我與她一塊去什麼北街施粥。”
獨孤曦微聞言,憂心忡忡道“聽聞近來邊關之外戰亂不斷,日照國的人雖在朝貢會後老實了不少,但依舊沒有停下挑撥的手段,致使那些叛亂的遊牧異族,至今也仍未被收複。”
“來之前,我是知道涼州有流民的,卻沒有想到有這麼多。”
他的話,讓她再次想起了白日回來時,城內南北長街路邊,塞得滿滿當當的流民。
謝絕歎息道“施粥之舉,治標不治本罷了,若不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這些流民的到來,隻會拖垮整個涼州的經濟。”
月光泠泠,傾斜而下。
使得站在月光下的獨孤曦微周身好似渡上了一層熒光,聖潔而不可侵犯。
謝絕想了想,十分認真的問“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替我應付謝大人幾日?三日,最多三日,我一定能想到解決流民的辦法。”
獨孤曦微望著她,蹙了蹙眉頭,“三日麼?”
她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