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旁側不說話的程霜突然開口道“或許是眼神。”
鄧通經她一提醒,立刻領會到了精髓處,大聲道“就是眼神,謝二娘子看你是眼神溫柔繾綣,又帶著幾分寵溺,與看我們時截然不同。”
程霜聞言歎息一氣,“虧你還想做我們白馬詩社的社長,就你這貧瘠的形容詞,還是算了吧。”
鄧通回想到今日來太傅府的正事。
連忙正了色,“獨孤公子,實不相瞞,我們今日來原是為了京中對您和對謝二小姐的流言蜚語一事,不管外頭的人怎麼說,我們白馬詩社的人始終都相信您的清白與高潔。”
獨孤曦微聽著不由勾了勾嘴角,再次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清白嗎?高潔嗎?
他抬眼,對著麵前的四人淡淡道了句,“多謝。”
鄧通已替她們幾人道明了來意和立場,劉芳與程家姐們三人很快便站起身來施禮告辭。
她們之所以多次遞貼想要上門拜訪太傅府,無非就是擔心獨孤曦微會因忍受不了京中的流言,而受到傷害。
雖然她們不配與京都第一公子稱兄道友,但看在往日多次受他幫助與照拂的情麵上,她們也都是真心誠意的關切他的近況,所以必須上門親自相看一眼,心才能放得下來。
獨孤曦微自然知曉她們的好意。
事實上,他回京都以後,已經婉拒了不知多少家拜帖與看望。
他已經做了決定,便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與理解,但儘管如此,他卻仍是沒有想到,鄧通等人這次來,會對他說出這些令人身心愉悅的話來。
悶在家裡這許多日。
他連一封書信也未曾給她寫書,她亦是如此。
獨孤曦微不由目光飄遠,再次陷入了沉思。
聽聞日照國近來被“鬨鬼”一事鬨得舉國上下人心惶惶,膽戰心驚,就連金城的戰事也被迫延後了半月。
就連老天都在助他們一臂之力嗎?
雖說半月的時間還遠遠不夠,但獨孤曦微已倍感欣慰。
加上今日聽了鄧通的一席話,沒由來的讓他心中積蓄的那點陰霾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想要告訴她,與她分享的喜悅。
獨孤曦微提筆舔了舔墨。
他想給她寫一封信,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下筆,那些急切分享的心情,便隻化為了寥寥的幾個字近日可好?
……
三日後,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落到了謝絕的窗沿。
謝絕伸手解下信鴿腿上的信筒,心情異常激動的展開那小小的一卷紙條。
印入眼簾的是四個字跡娟秀的小字近日可好?
謝絕忍不住笑了。
他這該不會是不知道寫點什麼,就隨便寫了四個字吧?
仔細一想,她這一段時間來忙於教授涼州百姓種植的事,竟也忘了問問他幾時到的京都,到了京都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亦或是有沒有挨太傅大人的罵?
謝絕來到案桌前,看著微黃的宣紙,腦中似有千言萬語想對獨孤曦微說。
但一提筆。
她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自顧自一笑,她抬眼看著被硯石壓住的四個小字。
自己總不能也和他一般,隻會四個字吧?
想著,她開始拿出寫論文式的認真與嚴謹。
老老實實交代了這一個月來的成效與進度,期間隱去了到日照國“鬨鬼”的事,這些已然寫滿了一麵紙,接著,她又事無巨細地交代了往後的一些計劃與打算,又是滿滿當當一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