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非是她研究出了糧食增產的法子,涼州的百姓,隻怕現下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獨孤曦微不避不讓,腔調清冷說道,“我敬佩這樣的人。”
敬佩嗎?
怕不是喜歡吧?
想不到堂堂京都第一公子,矜持又冷漠的他,如今竟也會為了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
鳳清然氣得一把掀翻了案桌上的藥碗。
烏黑如墨的藥漬濺在獨孤曦微的衣袖上,迅速被衣料吸食,隨後留下幾個極小的褐色印記。
他垂了垂視線,再度看向謝申,“不知謝將軍能否成全曦微的一片心意?”
謝申尚且有些呆滯著,“謝絕,方才帶人出了城。”
“出城?她身子無礙了嗎?”
“是,已經大好了,現下正帶人護送日照國的三殿下賀蘭漣回日照,想必這回應是剛出城不久。”
話音才洛,那道月白的身影已轉身而去,連句告辭也來不及說。
如意抬首,撞見獨孤曦微匆匆而出的身影,忙追上前去問道“公子,你怎麼出來了?謝二小姐怎麼樣了?”
“如意,你在此處等我。”說罷,他衣袂飄飛地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如意張大嘴,一時有些驚詫,他還從未見過自家公子如此焦急忙慌的模樣。
難不成是謝二小姐出了什麼事嗎?
獨孤曦微夾緊馬腹,一路狂奔,終於趕在謝絕離開金城境地之前,追上了她。
“謝絕。”
玉卿懶洋洋地騎坐於一匹棗紅色的小馬身上,遠遠便聽到身後有人靠近的聲音,仔細聽,好像還有幾分熟悉。
便好意提醒了謝絕一句,“莫不是有人舍不得,親自追來送你了?”
她座後懸掛著賀蘭漣,一刻不停地拍打著馬臀,聞聲問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謝絕!”
沒多久,謝絕隱約中好似真的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籲”她拉住韁繩急急一止。
身後一個圓白的小點由遠及近奔來。
到眼前了,她才堪堪看清了那人是誰。
“你。”謝絕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唰地翻身下了馬,向他走去。
他出來得太急,頭上也沒有來得及戴帷帽,所以顯得麵上有些黃黃的灰塵。
她伸手遞去將他扶下馬。
“你怎麼來了?你從京都來的?”
未見麵前,他曾想過無數種與她相見時,會說該說的話。
要如何妥帖的聞後,才能顯得自己不那麼主動與瘋狂。
可如今見了她,她的掌心溫熱微濕,將他冰涼的手指包裹其中,使得自己一路趕來的疲倦與辛勞全都儘數化為了暖流,緩緩流淌過全身。
“我想見你。”獨孤曦微道。
謝絕瞳仁微睜,繼而一把將他摟進了懷中。
“來了就彆走了,這次,我說什麼也要替你退了這門勞什子的親事。”
她的話就在耳邊。
獨孤曦微默默攥緊手指,倏然又根根鬆開,最終不想再壓抑半分的抱住了她。
坐在馬上的玉卿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不由冷哼了一聲,“好啊,原來是跟我搶人來了。”
望著黑夜中緊緊相擁的二人。
玉卿吹響一聲尖利的竹哨聲,謝絕猛地回過神來,他似笑非笑地凝視著獨孤曦微,催促道“還走不走啊?”